不让进。
“大人不必恼怒,量崔宁胆大包天,也不敢放敌军。”副统领曹玠劝道,“我料崔宁只是不想让我军抢夺战功。”
“还反了崔宁这家伙……”张维瑾怒气难消,咒骂说道,“今日我偏要进这马湖,他莫非还真敢与我动手不成?”
喝命旗舰驶至马湖口,张维瑾亲立船头,朝对面的陇右水军喝骂道:“崔宁那厮可在,叫他来见我!”
“好大的口气!”严砺洪亮而自信的声音传了过来,“在这大江上,除了咱们陇右水军,谁敢如此嚣张?”
一艘走舸异常灵活地穿行在自家船群之中,很快便来到了陇右水军的最前列。
严砺连盔甲都没穿,只着一身素布单衣,长身傲立于这艘走舸的船头。
“谁刚才那般嚣张,竟敢直呼我家统领之名?”严砺举目前眺,高声喝问。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般放肆?当年崔宁那厮还是我的属下!”张维瑾脾气急躁,一见严砺这个毛头小子竟敢出言顶撞,立即暴怒不已。
更何况严砺的衣着实在太过普通,而张维瑾与其又并未真正照过面,还真以为严砺就是一个普通士卒。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严砺眼中寒光一闪,反讥说道。
山南水军以优势军力,却三番两次败于剑南水军之手,严砺其实打心底里有些看不起。
加之张维瑾肆无忌惮地以言语侮辱崔宁,更令严砺反感异常。
张维瑾面色红赤,手指对面的严砺,气急怒骂道:“无名小卒,竟胆敢如此,你可知我是何人?”
严砺瞅了瞅了张维瑾,轻哼了一声。
“我乃张维瑾,你这无礼小卒快去唤崔宁过来!”张维瑾实在不想跟“无礼”的严砺多废话,厉声喝令道。
“呵呵……我家统领正忙,无暇答理你!有什么话,和我说就行了!”严砺双手环抱胸前,朗声回道。
“你有何资格与我……”张维瑾张口便骂,但随即被严砺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噎住了。
“杨驸马麾下猛冲都尉严砺,可有资格与你答话?”严砺冷冷说道。
“你是严砺?”张维瑾眼睛一紧,稍楞了片刻,仍自强硬地喝道,“你见着我居然如此无礼,快些给我让开道路!”
严砺冷冷一笑,昂声说道:“我家崔统领官居陇右左厢兵马使,你又为何敢对他如此无礼!”
张维瑾一时无言。
面色不住变化,最后张维瑾恼羞成怒的威胁严砺:“你再不让路,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张维瑾将手一扬,作势欲下令麾下战船进攻。
“嘿嘿……”严砺面上毫无惊惧,反而露出兴味的神色,矗立船头静静地看着山南水军的动作。
受到严砺的感染。身后的火字营士兵也个个神态轻松。
与此同时,操船的士卒却也已做好了转舵扬帆的准备。
“张将军,不可真与陇右水军动手啊!”曹玠看情况不妙,惟恐张维瑾一怒之下真下令进攻。
自家人知自家事,曹玠深知陇右水军绝非易惹的对手。
这多年以来,山南水军从来没在剑南水军占过便宜,累战累败;但同样的剑南水军,却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被陇右水军打得只剩一口气。
以剑南水军以标尺,就可衡量出山南水军与陇右水军战力的差距。
“若让这帮家伙小瞧,我颜面何存?”张维瑾心一横,强自不服软说道,“今日我非得进这马湖不可!”
山南水军的百余艘大小战船陆陆续续动了起来,朝马湖口驶过去。
眼见山南水军似乎真想动手,严砺眼中精光微闪,右手放在嘴,打了一个异常响亮的呼哨。
“嘟……嘟……”
战号声迅速在天际间响起,雄浑而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