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刚刚那一轮,又损失了一百多人……”
盔甲有些歪斜的都尉孙志直走到高升跟前,不无忧虑地说道。
孙志直是高升在怀道任县令时一手提拔上来的。
此刻虽是在宕州,但仍然习惯性地称呼高升为县令。
“损失这么大!”高升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之色。
宕州的这些守军都是从怀道带过来的,是高升一手操练了年多的军卒。
驻守宕州以来,几乎没有遭受什么损失。
然而,却在此次与吐蕃军的交锋中丢掉了两千多人。
“恩。”孙志直缓缓点头,焦虑地说道,“扈屈律悉蒙今天好象发疯了,一次攻得比一次厉害……”
顿了顿,孙志直继续说道:“县令大人,擂石、滚木和油差不多快用光了,再打下去伤亡会越来越大。靠咱们这点人恐怕撑不住了,齐王、郡王的大军暂时恐怕还赶不到,不如请岷州或者武州刺史过来增援吧!”
“不行!”高升想也不想,断然摇头说道,“刘玄佐扼守岷州,是为了防备玛祥仲巴杰的进犯。一旦调动岷州守军,宕州北面门户就彻底敝开。跟玛祥仲巴杰的大军比起来,这点吐蕃军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现在……”孙志直面有难色。
“扈屈律悉蒙也就是‘人来疯’,疯过了今天,我看他还能疯多久。”
高升面无表情地望了望远方的敌军,冷声说道,“凡攻城者,兵倍则攻之十则围之,环而阙之,离而合之!扈屈律悉蒙连这一点都不懂,凭什么攻下宕州?”
“他如果能够围城数日以堕我军心,再以三万大军同时从四城一起进攻,最多五到十天,我军必败。像他这样,连续数日分批次不停攻城的蠢办法,只会将自己军卒的锐气磨散。”
轻哼了一声,高升眼中精光一闪:“最多再坚持三天,援军肯定会到。你到城里贴张告示,看能不能招募点青壮百姓。”
“是!”孙志直领命离去。
半个时辰后,得到休整地吐蕃军再次对宕州发起了猛攻。
“众将士,莫要丢了陇右军的脸面,杀!”高升单手提刀,奋力狂吼起来……
而此刻,身处临潭的玛祥仲巴杰也在高度地关注着宕州战事的进展。
“好个高升,竟能守城到这一个地步。”
玛祥仲巴杰拿着最新战报,略显怅然地叹气说道,“以一挡十,依然可以将宕州守得滴水不漏,甚至还了次深夜逆袭,毁了二十多架投石车。”
对于陇右道和河西道各地驻守将领的情报,吐蕃是有所掌握的。高升和宕州刺史刘玄佐一样,在陇右军的声名不如田神功、马燧、李晟等人显赫。
没想到高升竟是这般难缠。
从玛祥仲巴杰手中接过战报,仔细浏览了一遍后,尚息东赞再将战报传给身旁的尚结息,淡笑说道:“宕州本就地势险要,高升又是身经百战的宿将,有此结果也不希奇。”
“恩!”玛祥仲巴杰点点头,对尚结东赞说道,“岷州守军有动静么?”
玛祥仲巴杰佯装进攻岷州的态势,实际上是按兵不动,只是放出假消息。
后来在尚息东赞的劝说下,又放弃了这个姿态,静等岷州的变化。
“没有任何动静,看来高升并未招岷州守军去救援!”尚结东赞缓声回道。
“高升对岷州的重要性看得很透啊!”尚息东赞笑了笑说道,“大论,如果再不动手,恐怕杨错就要解决山南内乱了,到时再想取宕州就没有机会!”
“是啊。”
玛祥仲巴杰缓缓站起身子,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桌案上地图标示的宕州所在处,沉声说道,“传令,命乞藏遮遮依计行事!”
宕州的激战到第十五天,果然如高升所判断的一样,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