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卢子期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许多。
卢子期谢过之后,便问起行刺之事。
朱滔叹了口气:“别提了,能够生还已经是侥幸了,你能够逃回大燕,也是不容易,今后可有什么打算么?”
卢子期露出遗憾的神色,但是他又警惕的看了朱滔一眼,担心他误解自己有嘲讽之意,见朱滔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才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理应回军营,可是弟子心中有块垒难消,这次田将军全军覆灭,弟子疑心有人从中推波助澜,所以弟子想暗中查个明白。”
“而且万人之中只有小人生还,小人也有些担心被人怀疑,经历了许多事情,小人不想再不明不白的死去。”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想到莫名其妙被杀的雷恒,他不由得悲从心起。
朱滔轻轻地拍了拍卢子期肩膀。
他心中明白卢子期心中忐忑,也知道燕军内部有着隐忧。
可是朱滔作为幽州节度使的部下,天然的与史朝义在立场上不一样。更看得出来在唐军的攻打下,史朝义已是独木难支。不得不考虑自己的下场,这次的刺杀只是因为李泌对待藩镇的态度。
所以,他也不愿过多涉及其中,便道:“你放心,随我回去见朱希彩将军,你若是福分够,可能会被朱将军收为部下,就是将军觉得你资质不够,凭着我的面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谁还敢加罪给你。”
卢子期喜出望外,再拜道:“小人叩谢将军恩典,若能如此,小人万幸。”
朱滔淡淡一笑,道:“好了,你去吃些东西,休息一天,明日和我一起启程,有些事情也要跟朱将军说个明白,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感觉唐军有什么阴谋正在进行,这些事情,许季常他们更加擅长,我就懒得过问了。还有,你也不用叫我将军,我在家中排行第二,你叫我二公子或者二爷都行。”
卢子期心中一寒,他知道许季常负责军情探察,实际上还可能负责监视军中将兵,平日见到许季常都是远远避开,这次要和他见面,不由心中惧意渐起。
朱滔却没有留意这一点,目光飘向窗外。
他也是心中不安,大燕的兴亡关系到自身荣辱,他虽然不愿帮助史朝义,可是又怎能不担心史朝义灭亡之后,自身的归处呢?
第二日,朱滔带了卢子期出山找到哨所,借了马匹,急急赶向洛阳。
一路上马不停蹄,两日之后,两人终于到了洛阳。
还剩二十里路程,朱滔见卢子期有些疲劳,就唤他下马在路边小店打尖。
两人都是心事重重,缓缓用餐,却是无话可说。
突然,外面传来骏马奔驰和车轮滚滚的声音。
朱滔无心理会,卢子期却是听出这是训练有素的骑兵行军的声音,忍不住走出店门向外望去。
只见远处一队骑兵押着一辆囚车驰来,囚车之中坐了一个相貌粗犷,剑眉星目的中年人,虽然身披枷锁,却是神态从容,毫无惧意。
卢子期一见,大惊非小,回身扑到朱滔面前,道:“二爷,怎么回事,能将军怎会被人用囚车押送?”
朱滔一皱眉,他疑惑地问道:“能将军,你是说我知道的那个能将军么?”
卢子期点头道:“是能元皓将军,他难道犯了军法么,否则怎会被押起来,我看见押送能将军的是张将军的副将辛忠义。”
“二爷,能将军素来得我们敬爱,为人又很严谨,怎会犯军法呢?再说,就是能将军犯了错,陛下也不会这样折辱他吧?”
朱滔也是心中疑惑,可是按照大燕的规矩,他职务卑微,是不能直接过问这件事情的。
可是心中疑惑难解,朱滔暗道,我私下问问总成吧?
想到这里,朱滔出了店堂。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