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翙双掌一击,叫了声好。
“呜……哇!”
百多名士兵同时俯身狂吐,由于已半天没有进食,吐出的都是黄水,乍看上去似乎连胆水都被吐出来了。
这些个士兵个个面色腊黄,神情极度委靡,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栽倒在地。
在他们身旁,另有无数士卒瘫坐在地,脸面上是同样的腊黄之色。
地面上,随处可见呕吐后的残留物。
空气中弥漫着无穷无尽的酸臭气味,再加上隐隐的粪便臭味混杂其中,更令人闻之翻胃。
毕思琛行走在人群之中,巡望抚慰着自己麾下的将士,虽然面色平和,但其眼中却有掩不住的忧色……
坐在一块大石上,毕思琛仰头望天,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在他身旁,围坐着独孤殇等六、七名校尉、都尉级将领。
有一名校尉、三名都尉,已经先后病倒,在场的将领中,也有人开始出现呕吐腹泻的迹象,连他们自己也不敢担保还能撑过几天。
“到今天,已有不少人下吐下泻,而且人数每天都增加……”独孤殇忧心忡忡地对毕思琛说道,“毕将军,再这样下去,不用杨错动手,咱们自己就垮了!”
毕思琛垂下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到了此时,毕思琛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中,出现了一个绝大的错误——没有想到山南东道的水土与中原、河北居然有那么大的差异。
事实上,临出征前,许季常就曾提醒过伪燕军众将要注意天时地理的变化。
但无论在穰县,还是在襄北,军中将士都没有怎么受到水土问题地困扰。故而毕思琛在制定作战计划时,就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中。
然而,事情却比毕思琛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刚一到达襄阳、荆州接壤处时,军中就出现了部分士卒下吐下泻的问题,当时毕思琛还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吃坏了东西,但后来发现不对劲。
越是向南,军中将士上吐下泻的问题越是严重。
而且人数也变得越来越多。
毕思琛自己的身体素质绝佳,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状况,但如果军中四成以上的将士无法作战,这仗基本也就不用打了。
而那狡诈的对手杨错,却似乎是吃准了这一点。
只看杨错军这些日来地行动,毕思琛渐渐也摸出些头绪来了。
在一般情况下,如果被敌军攻入自家地腹地。
正常的表现自然应该是想尽一切办法将敌军歼灭,或是驱逐出去。
而要想歼灭或驱逐像毕思琛这样一支万余人的精锐伪燕军,至少也得动用三倍左右的兵力才可能达成。
毕思琛正是基于这种考虑,希望能吸引杨错调集大军南下来围剿自己,进而为李元遇那里减轻压力。
只要李元遇能够突破鲁山、叶县,整个战局将立刻变活,如果史朝义再能亲携一部兵马增援,一举夺取荆北地战略意图将极有可能实现。
而且,如果杨错着急围歼或驱逐,就有可能在行动中露出破绽,只要能利用得当,反而有可能将其一举击。
但毕思琛却深深地失望了!
这些日来,杨错却似乎一点不为这支深入山南东道腹地的“敌军”所动,非但没有增调兵马来围剿,甚至连决战地意思都没有,只是领着那支万人上下的兵马紧紧跟在毕思琛军地后方,在适当的时候骚扰一下,以阻止毕思琛夺取城池。
起先还有些不解,但到了此刻,毕思琛终于会过意来……
杨错并不是不重视自己,而是他有信心就以手中的近万兵马来达成聚歼自己的目的。
而其手中的筹码,自然就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水土不服问题。
想到这里,毕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