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必会变成一场溃败,高秀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领军与山呼海啸的唐军纠缠了起来。
承受着数倍于己的敌军一波又一波地冲击,高秀岩所部仍如疾风中的劲草,怒涛中的磐石,伤亡无算,依旧岿然不动。
但在优势敌军的围攻之下,高秀岩麾下的士卒越来越少,而他自己也再度被严武给盯上了。
严武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战场,他原本地任务,仅仅是统领所部兵马接应崔宁北上。
但由于担心援军兵力不够,他主动抽调了千余精锐步卒以为助力,并亲自跟随着崔宁来援。
自赶赴战场参战,就一直被高秀岩阻挡,令严武怒火中烧不已。
眼见追杀史朝义的大好机会即将因高秀岩而失,他简直恨不得一口将这个劲敌吞下去。
策马接连撞飞两名挡路地敌兵,严武手中大刀带着隐隐风雷之色,自左上而右下斩向高秀岩。
高秀岩坐下战马一个旋转,使得掌中大刀正好架住敌刃。
双刀相交,“铛!”发出尖锐刺耳的金铁声。
犹如两头发狂的猛虎,高秀岩和严武两人实打实地战在一处,谁都不愿躲避,刀来刀往,就听到“铛……铛……”之声不绝于耳。
在两人身旁,各自的军卒也是拼死相击,怒吼连连。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又被雨水、泥浆冲散。
战到兴起,严武架偏高秀岩的刀势后,突然腾出左手,状似疯狂、却又极为巧妙地一把抓住对手大刀的刀背,随即猛一用力。
高秀岩没有料到严武会来这一招,促不急防加之已遭数创,身体有些脱力,竟连人带马被拖拽了过去。
但他也是沙场宿将,反应极快,眼见严武右手的大刀当头劈下,毫不迟疑地放开了紧握的刀柄,随即动作极快地抽出腰间佩剑,疾刺向对手的胸膛。
没有料到高秀岩会放弃大刀,严武也被搞了个突然,巨大的拖拽力让他自己不由自主地后退起来,一时间甚至来不及反应对手的剑刺。
“噗!”剑锋入肉的声音,一片鲜血扬起。
瞥了一眼深入胸膛近半尺地长剑,严武如暴怒地雄狮。掌中大刀疾速斩下,狠狠地砍在了高秀岩的肩头,几乎将他的左臂完全卸掉。
高秀岩全然不顾伤势,狂吼一声,右手猛推佩剑,锋刃穿严武后心而过。
“父亲!”远处惊骇欲绝的呼喊声中,严武刀锋急转,平斩在高秀岩的颈脖之上。
最后地奋勇之后,严武的身体在马上摇晃了几下,双手所持的两把大刀同时掉落于地,勉强稳住身子。
他抬头看了看高秀岩。艰难地说道:“算……平手了……,到……地下……再分……胜负……”
“正……合……我意!”高秀岩颈脖处血如泉涌,但他仍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扑通!”两具魁梧的身躯同时缓缓滑落马下。
“父亲!”严越卿箭步如飞,冲到严武的跟前,矮身扶起泥浆满身地父亲,看到那把穿心而过地利剑,不禁魂飞魄散。
他也是随父亲一起北上增援的。
“孩子……好好……跟着大帅,不要……丢了严家……的脸……”勉强睁开眼睛,严武提起最后一口气,“照顾好……你娘跟……”
最后一句话甚至没能说完,严武生机已逝。
“父亲!”严越卿仰天痛哭。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滴落在严武的尸体上。
主将的阵亡,成为压垮高秀岩大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支坚忍不拔的劲旅,斗志虽然不失,但却失去了组织,散乱的抵抗再也无法阻止敌军地围攻,逐渐逐渐地被“淹没”。
一北一东,整个战场形成了两股撤退与追击的大潮。
漫天风雨中,撤退者亡命奔突,追击者紧随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