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宗皇帝。
拆开锦囊,取出内中绢书,代宗皇帝仔仔细细阅览起来。
代宗皇帝阅览李宝臣手书的时候,坐在武就对面的杨错也在打量着武就。
武就大约五十来岁,气质儒雅中却又带着几分英气。
这也不意外,因为武就是武则天的族孙,颍川郡王武载德之孙。当年中宗复位,武载德的儿子武甄为了避祸北上,逃到了河北道隐居。一生郁郁不得志,只能做个参军之类的小官。
到了武就更不行了,一直隐姓埋名。
直到严庄去了恒州之后,才把他给挖了出来。
不过,杨错忽然想起一件事,记得唐宪宗年间名相武元衡的父亲好像就是武就。
眼前此人,无论是姓名还是籍贯,都与武元衡之父武就极为吻合。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一个儿子叫做武元衡。
“广成,你一直隐居在河北,对恒州的局面有何高见?”代宗皇帝垂下手绢书,微笑着对武就说道。
“臣才疏学浅,不敢‘高见’二字,但陛下既然垂询,臣便姑妄言之。”武就并不显紧张,欠了欠身后,恭敬地回道,“河北之地,本乃天下富庶所,位置可称重要。”
“然几经战火之后,恒州多半州县已几成空城,地虽广,人却稀。以五州之众,人丁不过三十七万,尚不及江南一个州。又因主事者几经更迭,故致人心不稳,叛乱频仍。此外,奚族、契丹亦多有袭扰。”
“故而,以臣浅见,短时间内,恒州暂时不宜用兵,莫如固守屏藩、稳定人心、安抚奚族、契丹,如此一者仍可保持对叛军之威胁,更可赢得休养生息之良机。假以时日,待恒州人心安定,元气恢复,可平添五万铁骑以供陛下驱驰。”
代宗皇帝听后微微颔首,却未置可否。
又询问了一些恒州局势的问题后,代宗皇帝便让武就先回馆驿休息。
“武就如何?”待武就离去后,代宗皇帝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他人的说道。
“以才识论,可任一州刺史。”李泌笑着回道,“不过,武氏毕竟是一方大族,在隐居期间也与当地豪族多有往来,可谓是树大根深。重任武就,利于稳固恒州人心。”
“嗯!”代宗皇帝点了点头。
除了李宝臣的书信,代宗皇帝还接到了严庄的一封密信。
此次武就一行十数人中,包括当日随严庄前往恒州的两名龙武军中的一人。
严庄的密信就是由他所携,甚至连武就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
严庄在信中,简明扼要地道出恒州目前面临的一些关键问题,及解决的措施。
同时,他还建议代宗对几个契丹人大部族的首领进行适当封赏,以此来笼络契丹部落之心。
在最后,严庄也隐晦地表示了对李宝臣忠诚度的认可。
这与第五琦回来的时候说的话几乎一样,代宗总算放心了。
当天晚上,代宗皇帝在麟德殿再次宴请武就。
本不需要列席的杨错,主动提出作陪。
宴上,武就显然对自己所受的优厚待遇大感震动。
以正常情形来说,一郡的司功参军被皇帝设宴接风洗尘已经是不错了,更休说被皇帝两次宴请,武安郡王也再次列席作陪。
酒过三巡之后,杨错故作随意地询问武就可有子嗣。
“只有一子,年六岁,名元衡!”武就不假思索地回道。
果然,历史上宪宗年间的名相武元衡,正是眼前这位司功参军的独子。
作为宪宗年间的名相,武元衡绝对是一个悲剧英雄。
元和十年(815年)六月三日,报晓晨鼓敲过,天色未明,武元衡即启门户,出了自己在长安城靖安坊的府第车门,沿着宽一百步的道路左侧行进,赴大明宫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