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镇国军副节度骆元光府邸。
刚刚被释放归家的骆元光正在安慰自己的家人。
这些日子里,有关骆奉先、骆元光父子叛乱的流言早已传遍全城。
随着骆元光被羁、骆府被禁等一系列变故,骆家人早已心惊胆寒,惟恐哪一日那些驻守在府邸外的军士会突然闯入府内,将一家老小全部送上刑场处死。
骆元光仕宦这么多年,对官场上事情自然要比一般人家知道得多些,若骆奉先父子被坐定叛乱之罪,那仅诛杀三族已经是很宽容的了,更有甚者便可能是诛杀九族。
被禁闭于府中的骆元光家人有冤也无处伸,只能坐等命运的裁决。
但出乎意料的是,骆元光竟突然被放了出来,怎能不令一家人喜出望外,妇孺们更是痛哭流涕不止。
骆元光在安慰家人的时候,自己心中其实也完全没底,不知道此次的风波是否已经真的过去。
就在这时。忽有家仆来报,代宗皇帝亲自登门看望他。
“贤卿,这几日委屈你了,也委屈你一家老小了!”上前几步,代宗弯身亲自双手将跪地行礼骆元光扶起,语带无比歉意地说道。
“陛下……”代宗皇帝如此亲和的语言、歉然的态度,令骆元光这铮铮汉子只觉眼中发酸,两行男儿之泪自虎目中无声溢出。
“你们都退下吧……”冲身后的刘忠翼等人摆摆手,代宗只留自己一人面对骆元光。
“贤卿,坐下!”将骆元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代宗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去兰州不到一月,居然就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幸好一得到消息就星夜兼程赶回来。否则也不知会怎样了。让你们吃这么多苦,都是我之过啊!”
“岂敢……此事不怪陛下,臣也不恨元相和鱼将军。他们也只是忠于职守,尽心维护陛下的大业。但当着陛下的面,臣可以对天盟誓。”骆元光离开座位,单膝跪地以手指天说道,“我骆元光对陛下是忠心无二,绝无反叛之心。若有异心。愿人神共灭!”
“贤卿,我相信你!”代宗起身将骆元光扶起,淡笑着说道。
只这寥寥几字,却令骆元光心中一暖:“陛下,臣行事虽然有时虽然鲁莽,但臣绝对不会起兵叛唐。以区区一千五百人就敢进攻防备坚固的长安城,且又无其他策应兵马,臣也算久经沙场,不会做出这等愚笨的事。臣可以全家上下担保,请陛下命人彻查此事,若臣罪行属实,臣愿携全家老小共受斫刑。”
“贤卿放心,这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地。”代宗轻轻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骆元光之后,代宗几乎是逐人逐府地登门,对四十余位先后在这场风波中受到牵连的文武官员进行抚慰。
数十匹快马出长安分赴各方,将元载起草、代宗亲自盖上大宝玺印的文告通传大唐治下各州县。
与此同时,代宗还亲自书函几封,命人送往几家受此次风波影响颇大的世家大族,以解释事由,安慰人心。
汴州,尉氏县。
在张傪的谋划之下,李光弼以四万大军将拥有七万大军的向润客死死压制在尉氏,令其动弹不得分毫。
近日受命发动反攻的向润客,无论是正攻,还是运用奇战,都碰的一鼻子灰。
但凭借地利之便和兵力之优,向润客还能维持住僵持地局面。
李光弼和张傪也有些感到遗憾,军中目前缺乏骑兵。
若是能有郝玭的风骑军在手,凭借其强大的机动力,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百里奔袭汴州腹地,以此来调动向润客的军力,进而创造出更好的胜机。
但李光弼对向润客地压制性局面,随着一些流言的出现竟然发生了动摇。
大唐,中军帅帐。
“郡王、判官,末将对陛下绝无反叛之心……”陈州刺史令狐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