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等李宝臣那小子来到冀州城下,就只能看到辛云京的人头了……”
“叔父,蒋行军司马之言倒是不无道理……”向柏崇略一思索后,也对独孤问俗的提议表示赞同,“冀州守军有限。李宝臣、辛京杲这两路敌军都不可不防。”
当年在徐州之战中惨淡收场后,向柏崇整个人成熟了不少。
为了能够一洗前耻,他又主动向史朝义请调回了向润客麾下。
“李宝臣结束和契丹人的战事后,才刚刚回到真定,十天半月内不大可能出兵。而且他若是南下,也瞒不过我军的细作。”
向润客一捋颔下虎髯,淡淡说道,“至于辛京杲那厮,一介小辈,居然敢跟本将玩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进攻魏州,实际经南宫直袭冀州?玩这套把戏,若是他人倒也罢了,想以此欺瞒本将,岂不是班门弄斧。”
“南宫道路险峻,极不利大军作战,行军、辎重运输简直难比登天。而且一旦遭敌据险阻击,惟有死路一条。若真要经南宫进击,需以少数精兵,偃旗息鼓轻师而进,以求达奇袭之功。”
“辛京杲这厮,麾下号称五万之众,又大张旗鼓自南宫进袭而来。似乎是生怕本将不知晓。如此行径,岂不可疑?”
“叔父的意思是……”向柏崇眼睛一亮,恭敬地询问道,“辛京杲明走南宫县,实际却是走得其他道路?”
仔细比照地图看了片刻后,向柏崇大声说道:“是堂阳县……”
向润客点了点头:“辛云京拼死要将本将拖在太白山,正是为了策应辛京杲这厮的行动。”
独孤问俗虽然自负智计,此刻却不得不承认向润客目光的犀利。
那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宿将所特有的……
“叔父,那您……”
“我已派四千精兵驻守堂阳县要冲,南宫县也派了两千精兵,任他辛京杲能玩出什么花样,也休想得逞!”向润客冷笑一声说道。
见向润客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独孤问俗等人也不再劝谏什么。
激战到第六天,三万河东军已伤亡近半。尽管依靠地形摆脱了伪燕军骑兵的巨大威胁,但战局却没有半点转机。
数员大将重伤,仆固玚、辛京旻、张光晟身挂数彩。就连辛云京自己,左臂处也中了一箭,所幸只是伤及皮肉。
两军的伤亡基本保持3:1的比例。
向润客军的强悍,已经不是河东军的血性和韧劲所能抵挡的了。
而此外,河北寒冷的天气,也使得两军之势此消彼长。
战到此刻,河东军中已没有人再言撤退。
倒并非自己不想撤,而是向润客不给河东军撤退的机会,他根本是想将河东军一网打尽。
黎明的晨雾袅袅娜娜,回荡在山谷之间。带着淡淡血腥味的雾气加重了寒意,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今天是接战的第六天,我军虽伤亡近半,身陷绝境,但与辛京杲的约定差不多已经完成。纵然此次我等皆葬身于这河北大地,也算没有丢却我大唐男子汉的血性。”辛云京神情坚毅,说话掷地有声。
一众唐将虽然或伤或疲,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地沮丧失望。
“这一战若是再打败了,向润客加诸我等的耻辱。便是永世难以洗刷。与其背着败将之名芶且偷生,我宁愿与敌一战而死。”
辛云京熠熠生辉的精眸扫视着众将,语气变得越来越高亢,“我意在今日……与向润客决一死战。向润客兵卒虽然精锐,但其步卒毕竟有限,算上业已伤亡之人,至多还有万人。我军可战之兵卒还能凑起一万六千人,纵然是与其两败俱伤。也算不亏了。诸位可愿随我与向润客决一死战,洗刷前耻?”
“宁死不辱!”仆固玚、辛京旻等将几乎是同时以拳击胸,厉吼说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