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账贴,都尉请过目。”蔺雉桓一见到君辞,就将账目递给她,厚厚的一本册子。
所得之物的数目与售价,君辞所需之物和花费,哪怕君辞一目十行,也看了小半个时辰,幸而应无臣命人备下了夜宵,恰好蔺雉桓也饥肠辘辘,倒也没有怠慢。
“蔺四郎收获颇丰啊。”君辞大致扫了一遍后合上册子,心中微惊,比他们预想还要多,不知是否一口价买断了君辞的部分,蔺雉桓并未隐藏自己所获,倒是给君辞购买之物,也比原来实惠了不少。
“恰逢其时。”蔺雉桓吃饱喝足,满面红光,“所有之物遇上所缺之人,便得利丰厚了些。”
顿了顿,他接着又道:“蔡氏新郎主,私下递信于我,要与我长久互利,不知君都尉可知缘由。”
“好事儿。”君辞轻声一笑,她只杀了蔡郎主,没有杀其弟,就是为了这个源源不断的钱袋子,蔡二爷一如她所料,将兄长之死记在了周氏头上,认为这是周氏给他们的警告。
本就被周光压榨,心中早有不满,经不起半点挑拨。周荣对蔡氏兄弟不会太重视,便不会及时发现蔡氏误以为他们杀了其兄,心生反骨。
蔡氏兄弟能够藏下第一批琉璃就能藏下第二批,以前他们不敢售,一则是迫于周氏威仪,二则没有稳妥的法子,现在蔡二爷对周氏恨之入骨,又有了蔺雉桓这个路子,如何能够不为蔡家图谋?
“君都尉的意思是我可以接?”蔺雉桓正是来询问君辞。
毕竟和周氏扯上边,又是偷摘周氏的桃子,不啻于虎口夺食。
“蔡郎主是我所杀,在周荣派人去安抚的当夜。”君辞直言相告。
蔺雉桓是个聪明人,他立刻明白了,这是君辞一手促成,也就不拐弯抹角:“君都尉要如何与蔡氏合作?”
“让他化暗为明。”君辞心中早有成算,“他不是为你收购过一批毛皮药材等物?你大可光明正大与他将这笔买卖做下去。不过人之贪恋无尽,你告诉他若想长久互利,明面上可懈怠不得。”
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动了原本属于周荣的利益,原本私藏多少莫要贪心太过。
蔺雉桓明白君辞的意思,其实皮毛药材乃至别的好物,有蔡氏这个周氏的人就很方便。
蔺雉桓那双狐狸一般的眼明亮如皓月,光芒极盛,这真是既达到了他想要接周氏之便,又不用和周氏牵扯太深。
只要蔡二爷好好经营着周氏的琉璃,获利不要跌损,不要顾此失彼,私下再光明正大弄一些在周氏看来又大费周章又收效甚微的其他东西与蔺雉桓合作,积攒家财,周氏必然不会干涉。
啪的一声,蔺雉桓两掌激动得相合:“君都尉可真是我的贵人!”
以往一直苦恼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轻易被君辞迎刃而解,实在是大快人心。
“好说,我也有诸多之处还得仰仗蔺四郎。”君辞微微一笑。
这一笑,意味深长,蔺雉桓在涉及到利益上格外敏锐,当下也不含糊:“蔡氏只能依仗于我,我不打算于他分利,略高些价收他琉璃,再于药材毛皮等物上也分他些利。琉璃之利,我与都尉六四分如何?”
路子是君辞促成,但之后的事情,就完不需要君辞插手,一切都是他来承担,包括购置琉璃的本钱,蔺雉桓还愿分四成利给君辞,已经是存了要交好的心。
君辞知道,她摇了摇头,在蔺雉桓皱眉之下道:“奔波劳累,路途凶险,皆由蔺四郎一力承担,我少不得还要蔺四郎为我奔波购置所需之物,分我三成利便足够。”
瞧出君辞是真心实意,蔺雉桓眉目舒展,也没有推辞:“都尉大气,敬都尉一杯。”
君辞举杯与他碰了碰,仰头便饮下去,看到蔺雉桓眼下的青黑,她道:“夜已深,蔺四郎不若留在……”
她原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