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黄大富就已经敲门跑进了小院,禀报起前面发生的事。
“游奕人押回一个人犯关在前头,徐少府还没来得及回来审,大将军府就来了两个亲卫要把人犯带走,说那个人犯是安大将军的客人。”
“有大将军的手令吗?”
“大将军跟侍御都在白沙城,那两个亲卫哪里会有大将军的手令。”
安大将军府居然来要人,这事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韩平安拿起刚才放到一边的红中,低声问:“谁在前头?”
黄大富连忙道:“黄行官回来了,带着几大箱物证回来的。黄行官也跟他们要大将军的手令,他们拿不出来,黄行官自然不会放人,就这么在前头吵起来了。”
韩平安想想又问道:“那个人犯现在咋样,伤的重不重,会不会死。”
“我去瞧了一眼,伤挺重的,屁股大腿都被打烂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干嘛打那么重,这下麻烦了。”
“少爷,你是说让黄行官把人交出去?”
“押都押回来了,怎能就这么放走,不管他了,前头还有什么稀罕事。”
“徐少府、黄行官、余行官和那两个游奕人的家眷都搬过来了,这会儿正忙着收拾呢。”
“知道了,忙去吧。”
……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马上要宵禁,坊正忙不迭招呼店铺赶紧关门,催那些在外头闲逛的人赶紧回家。
徐浩然跟米家人交代了一番,同余望里、假道长一起带着几大箱供词,在十几个城主府差役拥簇下打道回衙。
史羡宁都不晓得这一天是怎么熬下来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阿史那山魂不守舍,要不是白佐尖拉着差点走错方向。
但作为负责粟特人大小事务的萨宝祆正,宵禁对他们影响不大。巡街的青壮不敢拦,守在各巷口的坊正更不敢赶他们回家。
三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竟浑浑噩噩地走到了火祠门口。
这么下去不是事,阿史那山觉得应该商量商量,停住脚步叫开门,拉着史羡宁、白佐尖走进大殿。
殿内圣火熊熊燃烧,永不歇灭。
阿史那山在圣坛前找到看守圣火的信徒,急切问:“麻葛呢?”
信徒连忙抚胸行礼:“大祭司去了大将军府,走前说要在大将军府住几天,晚上不回来了。”
回到火祠,白佐尖心里踏实了不少,环顾着四周问:“阿史那赛呢。”
“也去了大将军府,他是下午去的。”
“他去大将军府做什么?”
“白扎伊前几天不是被城主府当作贼人给捉了么,一直被关在瓮城,直到今天中午才放出来。他不知道米法台死了,好像有事要找米法台,见米家门口那么多官军,他没敢过去就找到这儿来了。”
阿史那山觉得很奇怪,追问道:“后来呢?”
信徒知道三位祆正晚上过来一定有事,再想到白天发生的事,紧张地说:“他跟阿史那赛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阿史那赛把他送走后就去了屯城,好像是去找大祭司。”
阿史那山示意信徒退下,回头问:“二位,现在怎么办。”
白佐尖阴沉着脸,若有所思。
史羡宁看着熊熊燃烧的圣火,沉默不语。
阿史那山急了,一把攥住史羡宁胳膊:“史羡宁,你善思善行,你虽不是祭司但跟祭司一样虔诚睿智,现在刀都架到我们脖子上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倒是说句话呀!”
史羡宁轻轻推开他的手,无奈地说:“什么怎么办,尊敬的麻葛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了么。”
阿史那山怔了怔,不解地问:“什么时候告诉我们的,告诉我们什么了?”
白佐尖冷冷地说:“不是告诉,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