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白到李穆营帐中时,很明显看出,饮宴已经结束了。
座上主客一共三人,主人李穆,陪客陶汾,真正的客人只有一个。
裴宽。
唐小白进来的时候,裴宽已经趴下了。
“你们把他怎么了?”唐小白素来好脾气,此时也沉下了脸色。
李穆在她进来的一瞬,眼神有些心虚,但见她面有恼色,也不快了起来,沉默不语。
陶汾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没怎么,阿宵请他喝酒呢,没喝几下就倒了。”说到这里,陶汾也挺郁闷。
本来是他出的主意,灌醉裴宽,让他酒后失态,再装不出什么翩翩风仪。
没想到裴宽这小子连饮数杯,面不改色,依旧谈笑风生。
到最后一杯下去,突然就倒了。
既没有疯言疯语,也没有手舞足蹈,什么丑态都没出,直接睡过去了。
这酒品也太好了吧?
唐小白关注的可不是什么酒品:“没喝几下是喝了多少?”
她一边问,一边快步走到裴宽面前。
大概是趴倒是打翻了杯盏,酒水湿了袖子,她一靠近,就有一股醇烈的酒香直冲鼻腔,冲得她眼前一晕,下意识又退了一步。
这时听倒陶汾讷讷道:“也就……十来杯吧?”
唐小白气得额角直跳。
这么烈的酒,竟然给人家灌了十来杯!
她深吸一口气,指挥左右将裴宽送回,又嘱咐请大夫、醒酒汤等等。
处理完裴宽后,再回过头来看这两人。
陶汾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这都是我的主意,怪我怪我!”
小姑娘平时都笑眯眯的,突然拉下脸还真有点吓人。
唐小白也没说怪不怪,只道:“饮酒需适度,多了伤身,陶师兄你也是。”
陶汾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唐小白知道他嗜饮,外人是劝不住的,也就不多说了,道:“我同阿宵说几句话,陶师兄先回去歇息吧!”也吩咐人给陶汾送一份解酒汤。
陶汾如释重负地跑了。
李穆始终端端正正坐着,不说话,表情淡漠。
唐小白走到他身侧,拿起他面前的空酒盏闻了闻。
残余的酒香清醇,不比裴宽的浓烈。
唐小白不由冷笑:“倒是挺会算计,知道单独给裴宽灌烈酒。”
李穆看她一眼,一手按在酒案上,一手提壶,往酒盏中斟。
酒还没倒出,酒壶就被唐小白抢了去。
“还喝呢!”唐小白瞪着他。
李穆扯了扯嘴角:“喝少了,你不是要觉得我欺负了他?”
唐小白冷冷一笑:“喝多了,你就没在欺负他?”
李穆眸色陡沉:“姓裴的今天在你耳边说了多少好话?这么护着他?”
唐小白都气笑了,呲牙掐住他两颊:“我护着他!我护着他!不是你乱来我护他干什么!”
原本是气极了才去掐他的脸,手上可是真使了劲的。
可他动也不动,逆来顺受地任她蹂躏。
唐小白只掐了一下,就心软松了手。
他冷白如玉的面颊上瞬间多了两团红印,唐小白下意识替他揉了揉。
他双眸忽地泛出潮意,湿漉漉的,看着有些可怜:“你昨天还说不跟他走太近……”
唐小白啼笑皆非:“人家远来是客,我就是带他逛逛,都没坐一辆车,哪里近了?”
李穆不置可否,又道:“我不过是劝了他几盏酒,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还挺理直气壮的。
唐小白又好气又好笑,挪了一步,挨着他坐下。
小祖宗有个特点,她离他越近,他就越显得奶乖。
现在这般挨着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