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邪正在冥思之际，只见娃娃偏过头来看向了他。

如紫葡萄般的眼眸，水汪汪的。

不期然的撞进了他的心中。

叶无邪别扭地偏过头看向其他地方。

“叶尘是吗，悟道院虽是叶天帝创办的，但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麒麟天帝忽而开口。

宝点点头，作揖过后便安静等待。

麒麟天帝问：“你想保护更多的人，那么本帝问你，如若日后在苍生和你母亲之间，必须抉择一个，你如何做？”

叶天帝瞳仁滑过了可怕的冷意。

此话一出，道道目光俱都汇聚在了宝的身上。

这个问题很难答。

答错了，祸患无穷。

若选择苍生，便是不尽孝道。

选择母亲，便是弃众生于不顾，日后难以服众。

楚月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叶天帝道：“对于孩而言，这个问题，莫过于刁钻了？叶尘，你可以拒绝回答，我已经决定带你去悟道院，你便是我悟道院的弟子，无需去回答你不想的事。”

“谢谢天帝爷爷，但这个问题，我有答案。”

宝选择了正视这个残酷的问题。

叶天帝诧然地望着他。

麒麟天帝倒是很想看看，这孩，能回答出什么花样来。

即便是在座的诸位天帝，也不敢直视这个问题。

宝并没有急着，而是再次朝五位天帝作了作揖，才道：“回麒麟天帝的话，如若真有这么一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苍生。”

“为什么？”

麒麟天帝步步紧逼：“你难道要眼睁睁地望着你的母亲死去？”

宝眼睛发红，看向他，：“因为我的母亲，是诸侯国的镇北将军，我知道她一定会让我那么做，因为东篱一战，即便明知一去不回，但她还是去了，她认为在苍生面前，她的命，不值一提。”

闻声，楚月心头猛颤，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低垂着手，万般的温柔，想轻抚孩子的额间，但终是停下。

麒麟天帝没想到，一个孩，能出这样的话。

叶天帝、万古天帝也都深受震撼。

“你有一个好母亲。”叶天帝叹道。

“我的娘亲，她很好。”

宝红着眼：“方才那便是我的回答，但是，我还想，在一个儿子的心目中，母亲，会比苍生还要重要。”

苍生和母亲之间，他永远都会选择后者。

他可以失去这个世界和芸芸众生庸碌之人，唯独不能没有母亲。

只是他的母亲，是个大英雄，是保家卫国的将军。

所以，他还是会选择母亲所选的路。

因为，这是家族和信仰的使命传承。

宝耷拉着头，想到自己在千行神卷看到的种种画面。

他曾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但在涅槃宫看到母亲接受荣光加持的那一刻，他为母亲而自豪。

他要成长起来，成为母亲的左膀右臂。

他盼望有朝一日，能为母亲挡住洪水猛兽。

像曾经母亲为他遮风挡雨那样，用特定的方式，去守护着自己的母亲。

他啊。

终究还是要成长起来。

他清楚的知道，想要父母好，已经不是他奶声奶气的着稚嫩的话，就能逗长辈们笑了。

要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要这河清海晏万世太平，母亲的眉梢才会染上笑意。

涅槃宫中，母亲突地紧握住了他的手。

宝仰起头来，蓄满了眼眶的泪水，溢了出去。

紫宝石一样的眼眸，像是泛起了一层波光粼粼的水雾。

楚月轻捻袖衫，拭去孩眼尾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