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沈暮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可也只是暂时。
这种情况在临床从来都没有过,所以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会醒来,还是再一次心脏停跳。
更没人知道,如果沈暮再次出现这种情况,他们是不是能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霍云骁已经完全住在了沈暮的病房里,寸步不离的守着沈暮。
阿刚送了晚饭过来,可他实在吃不下,阿刚又只能原封不动将晚饭端出去。
办公室里,欧瑾将眼镜扔在桌上,捏了捏眉心,看向对面的南柯。
“沈暮的情况很不乐观,眼下对脑电波分离研究最透彻的就是K洲,还有衡言那边,我已经让他尽快到滨海了,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南柯皱着眉,显然没听懂这些弯弯绕绕的理论:“脑电波分离是什么东西?”
欧瑾又解释了一遍,道:“以你在K洲的地位,应该可以请来一两个医生吧?”
褚酒酒咳了一声,:“欧瑾,不是他不请,是这个理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欧瑾愣了一下:“你们不知道?两年前的医学界国际峰会是K洲的医术首次在世界上露面,并且提出了脑电波分离的理论,这是领先世界的东西,此后才引起了各国的研究啊!”
南柯不耐烦的道:“医学界的事情我们又不关心,根本没听过。”
他道:“我让人在K洲查一查吧,查到了再。”
南柯和褚酒酒合计着K洲比较有名的几个医院和实验室,琢磨着该从哪位医生或者研究员下手。
欧瑾看着褚酒酒和南柯配合默契的样子,尽管知道南柯对沈暮有意思,可多少还是心里不舒坦。
他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往病房走去。
病房里,霍云骁正守在沈暮床边,连工作都扔在一边。
欧瑾走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云骁,你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也不会立刻醒过来。”
霍云骁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沈暮的手腕,道:“欧瑾,我从来没觉得这么无能为力过,你看看她在我身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欧瑾轻声叹气,道:“你别这样,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怎么自怨自艾起来了?”
霍云骁自嘲的笑了:“我觉得可笑,她对我藏着掖着那么多事情,不敢告诉我她会开枪,会打架,会玩刀伤人……”
他垂下头,轻声:“可你看,现在她不会开枪了,也不会玩刀打架了,她终于像所有普通的名媛淑女一样柔弱了……
她刚刚失去了自保的能力,我就让她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
欧瑾的手捏了捏霍云骁的肩膀,长叹一声:“云骁,谁都没想到一次电击会让沈暮性命垂危,这不是你的错。”
霍云骁轻轻的蹭着沈暮的手腕,右手腕骨处有一道浅浅的,已经愈合的淡粉色的疤痕。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道疤会逐渐消失。
可他们都知道,沈暮的右手永远都不会好起来了。
霍云骁身边危机四伏,只要他一刻没有护住沈暮,这个无法自保的女孩就会濒临死亡。
而关于失去沈暮的这件事,霍云骁想都不敢想。
他只要稍稍冒出这个念头,就觉得五脏六腑痉挛着疼痛。
欧瑾提出病危的那一刻,霍云骁甚至想,这个世界、包括他自己,都应该跟沈暮一起死去。
沉默许久,霍云骁才抬眼看向欧瑾,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褚酒酒不是回医院了吗?”
欧瑾摆摆手,嘲讽的笑了:“人回来了,心又不在我这里。”
此刻,舒嫣收到了蒋安宁的消息,震惊不已。
她甚至没心思收拾行李了,她必须要在离开滨海之前去见蒋安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