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到了县城徐璈就目标明确地带她找到了驿使聚集的驿站。
她被人带着去写所托之物的单子,徐璈站在柜台边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对着伙计说:“你们的纸笔能借我用一下吗?”
被抄家的时候,桑枝夏眼疾手快从嫁妆箱子里掏出了两千两银票,一直小心藏着没露痕迹。
考虑到托人来往不便,她豪横地拿出了五百两准备送回京都。
等她弄好单子出来,徐璈把一个上了火漆的信封递给她:“我在京都有个故友想联系一下,借你的一趟风,帮我把这个一起送回去吧。”
多一封信也就是多加五两银子的事儿,桑枝夏身怀巨款,没犹豫就点头说了好。
从驿站出来,桑枝夏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她尽力了。
徐璈侧首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声音说:“出门赶得急也没顾得上吃早饭,饿了吧?”
桑枝夏本想摇头,可紧接着徐璈就自顾自地说:“先吃点儿东西吧,吃完了再办其他的。”
县城的繁华自然无法跟京都相比,可比起小镇来也好了不少。
街边琳琅满目的小摊到处都是,徐璈把装着炭块的骡车找了个地方放好,看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了一个牌匾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酒楼上。
桑枝夏跟在他身后进了酒楼大门,等小二去传菜的时候,表情夸张地挤了挤眼睛:“你故意的吧?”
怎么着?
看着我有钱了就想宰我?
徐璈听出她的狭促垂下眼帘,食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学着她的样子用手左手挡住了半边侧脸,小声说:“是啊,你荷包最鼓实,请我吃一顿好的怎么了?”
桑枝夏满脸心疼地去捂自己的荷包:“别别别,吃不起吃不起。”
“这要是一会儿结不起账,那你就自己麻溜地跟着伙计去后厨洗碗,我可不管你。”
她刚说完被提到的小二端着个托盘走近,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左右开始为难。
他听到了。
这俩长得人模狗样的,但他们好像没钱!
小伙计踌躇不定地看看徐璈又看看桑枝夏,忍不住说:“客官,你们的菜真的要上吗?”
穷鬼你们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桑枝夏笑得险些岔了气。
徐璈撑着额角叹气:“上。”
小伙计一步三回头地放下托盘里的菜,刚抬脚走了两步就听到徐璈一本正经地说:“没事儿,洗碗不够抵债的话我还能去帮着劈柴。”
“你放心吃,店家扣人的话只能扣我,我会让你跑掉的。”
桑枝夏好不容易止住笑,抬头就对上了小伙计惊悚到颤动的脸蛋子。
她转过头不敢看伙计脸上肉眼可见的警惕,咳了一声抓起了徐璈给自己倒的茶。
“当真只是为了宰我一顿?”
徐璈见她眉眼间的阴霾散了,笑笑说:“也不全是。”
他们坐的是酒楼二楼临窗靠后的位置,窗户打开就能看到下头的侧门。
他捏着茶杯指了指下头的门槛,轻声说:“看到那些黑乎乎的印子了吗?”
徐璈实在是生得高,桑枝夏站起来也比他矮了一个肩膀加脑袋,人家坐着指的地方,她站起来都看不清。
她带着求真务实的心走到窗边,低头仔细看了一圈说:“那好像是炭痕?”
黑压压的一片还挺显眼,明显是不久前才从那儿往里头拖拽过分量很沉的木炭。
徐璈眼里浮滴笑意,嗯了一声说:“在驿站的时候我问了一嘴,这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不光是能吃饭,还能打尖住店。”
更要紧的是,这是县城里唯一一家烧了地龙的酒楼,住店的客房里炭火无限供应,只要客人要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