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之故。
他莫名想起了孙茯苓,好像这位邻居手指也很好看,尤其提笔之时。她也不蓄指甲,是因为一人独居要做家务吗?
她好像说过,要去看看他新入手的商铺,但一直也没出现。
商铺,唉。贺灵川觉得,自己虽然在梦境里只住不足十五平方的小木屋,却比现实中还要宽绰。
至少在梦里,他不缺钱。
“想什么呢?”好像有人问他。
贺灵川顺嘴就答:
“缺钱。”
“哧”,前方传来一声轻笑。贺灵川回过神来,才发现郦清歌抿着嘴。
“呃,我说什么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走神了。”
别人看她看走神,一般是被美色所迷,这位贺大少却想着缺钱。郦清歌不知道他的脑回路到底绕了多少个弯子。
“我看贺大少三年之内必有灾殃。”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而且是大祸临头。”
“……爵爷,你这样子到街上摆摊相命,恐怕也容易招致灾殃。”
郦清歌清了清嗓子:“但是,只要过了这道坎儿,后面就是前途无量。”
这套路听着太耳熟了,“您相得准么?”
“或许。”郦清歌自己都笑了,“能算准五六成吧。”
贺灵川摸了摸鼻子:“那我还有四五成几率可以逃过一劫,想想就很宽怀呢。”没关系,他不知道报过去了谁的八字,要遭灾的九成不是他。
郦清歌轻咳一声:“你方才说什么,缺钱?”
话题又绕回来了,贺灵川苦笑:“伱能不能当没听见?”
“缺钱有什么奇怪?”郦清歌十指交叉,“我认得的富家子都是人前风光,十有六七常年缺钱。如果开销都需要家族供养,此谓常态。”
这话没法接,贺灵川当了这么久的阔少,头一回觉得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用家里的,好像有点儿不仗义?
最关键是贺淳华给两个儿子的零花钱都实行配给制,不能可劲儿花钱。
贺灵川板起脸:“他们找你哭诉?”
“他们会来松阳府典卖一些好东西,毕竟我们口碑好又识货,还会保密,又不往死里压价,比一般当铺可强得多了。”郦清歌徐徐道,“我认得一位都城大少,他的家族非常显赫,但他拿着祖传的天罗衣到松阳府典过四次了,待有钱时又赎回去。”
有些高门大阀,也只是外表看起来风光罢了。
大鸢国势如此,臣民也难独善其身。
她身体微微前倾,问贺灵川:“贺大少手头若紧,可需要松阳府帮忙?”
贺灵川第一时间摆手:“不必。”
他没欠债,只是没找到财源。更何况,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深具戒心。
欠她的钱,后面大概没什么好果子吃。
郦清歌也不勉强:“无妨,贺大少是身在局中,不知此局反手可破。”
反手可破?这话他爱听,他就喜欢干没有难度的事,贺灵川立刻正襟危坐:“请爵爷教我。”
“都城的阔少们只有人前风光,是因为他们不能掌家、不能话事,拿到的钱就有数儿。”
贺灵川点了点头,这跟他有什么不同?
“但更是因为都城和石桓承平太久,赚钱的营生和门路早就被人把持,他们这些后来者没什么机会。”她笑道,“我问贺大少,你对夏州、对贺总管抵御浔州军队,可有信心?”
“那必须有。”都是一家人,他和贺淳华就是一根绳上的蜢蚱。再说,老爹的手腕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那么眼下满城都有大好机会。”郦清歌往东一指,“打个比方,松阳府分舵隔壁的这个铺子,主人家也着急卖掉。当初我来回比对两家,才选了价格更低的。现在非常时期,贺大少只管过去压价,铺子随手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