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的枝叶不知何时静止,无处不在的风好像停了。
不知不觉中,盘龙城陷入了无言的肃穆。
贺灵川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有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他坐在屋顶,头顶一轮明月,四下寂静无声。
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打量、被窥伺,耳边好像也响起细细碎碎的低语声,像絮叨、像讥笑,令人心浮气躁,可是凝神去听又什么也没有。
这种感觉,好像并不陌生?
贺灵川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吞下。
他再嚯然转身,就看见了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三尸虫!
果然是这些东西。
自从离开盘龙沙漠,他再也没见过这么壮观的三尸虫大军。它们就像珊瑚礁里的热带鱼群,游弋在每栋建筑周围,出入于门窗之中。
不消说,它们在检查每一个有智慧的活物。
不消说,它们是钟胜光借由大方壶派出来的,可以做到无孔不入。
但和贺灵川在盘龙沙漠所见不同,这些狰狞的小东西没有妨害到任何一位城民,只在他们身边绕来绕去,像在检查,然后去找下一个疑点。
就连贺灵川被它们晃过,也只觉到心头有一点烦躁,却不至于颠狂。
睡梦中的人们更无所觉。
可见大方壶对三尸虫的约束力之强,居然可以令它们忤逆自己的天性。
这种手段,果真非人类能有。
当然此时此刻,贺灵川更关心的是它们能不能找到目标。
钟胜光竟然出动了三尸虫大军来全城搜捕,可见对怪物的重视。
又等了个把时辰,外头始终没有响动。
贺灵川看书看得有些迷糊,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好像是:
对了,他的刀断了,得尽快换一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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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浩田乡,白鹿镇。
镇东头木板搭起来的高台上,捆着三个少年,最小十四五,最大不过二十出头。
刽子手抱刀站在一边,游徼正在台上大声宣读罪状。
原来上次运粮军经过白鹿镇时,这仨竟然成功偷走了两车粮食。一车埋起,一车趁夜偷偷散给了同样饥肠辘辘的镇民。
经过几天追捕,三人还是落网了。按大鸢律,战时盗抢军粮当斩,并且是就地正法,不须上报王廷。
条陈罪状,游徼问他们:“还有什么遗言?”
年纪最大的少年放声大骂:“遗言?遗言就是,老子不亏,老子好歹昨晚吃过一顿饱饭!”
“你们把最后一粒粮都抢光,你们趴在乡亲身上吸血,强盗都没你们狠,叫什么父母官!”
“卧陵关的义军怎么就没打进都城,把伱们这帮狗官的肠子扯出来,套在脖子上游街?”
“老子就伸头让你们杀,杀了我还有后来人,总有一天,你们也像我这么掉脑袋!”
他慷慨激昂,高台被围得里三重外三重,乡民都抬着头看,一言不发,有的还张着嘴。
游徼冲刽子手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一步,一刀劈下少年双手。
两个腕子血水喷涌。
少年痛叫一声,兀自大骂不止。
刽子手又是一刀,剁掉他双脚。
少年直接昏厥过去。
第三刀,人头落地。
对于盗抢军粮的首犯,这都是标准程序。
血流满台,人头滚到另外两个少年面前,后者本来就跪地不起,这时直接就吓尿了,尖叫大哭:“大人饶命啊,他骗我们去偷粮!”
“我们事先都不知道!”
游徼冷笑:“也是他骗你们发散粮食,你们干这事的时候不知道?”
两人拼命求情,然而刽子手手起刀落。
作为从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