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和老乌龟的偈语对上了么?
“‘甬’字还可以再加立人旁,即成‘俑’,人偶。”温道伦身后的架子上刚好有个陶制的童子人偶,他反身拿过来,放在矮几上。
这童子人偶不太精致,身上的衣裳非红即绿。贺灵川看着它脸上浮夸又虚伪的笑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人偶的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孙茯苓在边上低声道:“好一个‘身似牢笼’。”
“但这两字的前提,都是‘勇’字被拿走了‘力’。”温道伦轻声道,“这个‘力’字,或许就是你的机会所在。”
实力强大,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这个道理,好像放在哪个世界都通用。
贺灵川蘸水在桌上写了个“力”字,看了半天,才轻咳一声:“那‘甬’字还可以再加走之底和三点水。”
即是“通”和“涌”。
力量的增长需要时间,在他还未足够强大时,有别的避祸手段么?
温道伦反问他:“你觉得呢?”
“这两个字难道可以拼在一起?”贺灵川胡诌,“莫非要我遇水即走?”
“说不定。”温道伦笑道,“我说了,天灾之后,命理之数不再精确,你的命运……”
“既定而未定。”贺灵川都能抢答了,“我知道了。”
这一次求解,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
看样子老乌龟和温道伦都喜欢故弄玄虚,可能他们自己也一知半解,又或许这种事本来就讲不清楚。
温道伦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袖珍棋盘,转对孙茯苓道:“孙丫头,咱们再来手谈一局?”
孙茯苓也很爽快:“行啊,温先生这次准备输点什么?”
温道伦险些被呛住,缓了半天才道:“上回只是大意!”
孙茯苓一动不动:“您要是输了,就来疏抿学宫讲五堂课。”
“两堂。”温道伦摇头,“我没那么多时间。”
两人讨价还价,最后定为三堂。
当然孙茯苓若是输了不必赔付,温道伦什么身份,怎会向一个后进小辈要彩头?
贺灵川对下棋无爱,强打精神看了片刻,就昏昏欲睡。
等到孙茯苓摇他的袖子时,马车也回到了盘龙城内:“我们到了。”
贺灵川一下就清醒了:“温先生又输了?”
温道伦胡子都翘了,但没有否认。
他的确又输了,输得比上一回还要惨。
“你年纪轻轻,棋艺真是……”他叹了口气,“倒让我想起一人。”
贺灵川代问:“谁?”
“钟大人的爱女。”温道伦说完就下车了,站在地上伸了伸懒腰。
其实路上已有亲卫来报,降神台下的怪物跑了,没被抓住。
贺灵川干脆把那个老婆子的诡异事说与温道伦听,而后道:“我没有证据,只是这样胡乱推断,供温先生斟酌。”
温道伦从头到尾没打断他,认真听完,才点头道:“这消息有用,多谢你了。”
唉,又要开会了,温道伦匆匆回返。
大队人马也跟着他一起离开。
南门广场上的寒风,让孙茯苓裹紧了外衣。刚从温暖如春的马车下来,她有些不适应。
贺灵川见状即道:“我们回家吧。”
说完他自己都微微一愣。
然而这句话一点毛病也没有,两人的家就挨在一起。孙茯苓好像没听出异样,连连点头:“嗯嗯!”
两人正要爬上自己雇的马车,孙茯苓忽然又问他:“看你今天脸色始终不好,遇见什么事了?”
贺灵川下意识即道:“没什么。”这姑娘太敏锐了,他自认一直掩饰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