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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略又道:“把衣服脱了。”
傅信一抬头,难以置信:“什么?”
“脱衣接受检查,免得被人下了跟踪法术。”
被上百双眼睛盯着,傅信一张脸胀得通红:“不,我、我……”在这么多士兵面前脱光,那比死了还难受。
副将许应仙赶紧上来打圆场:“带去排屋里面检查也是可以的!将军,这也可以的。”
洪承略点了点头。
于是就有几名亲卫上前,把傅信带去了边上的小屋。
洪承略转身就走,脸色沉得像冰。
伍青早就站在排屋里头观望,这时才走出来问他:“洪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韬光养晦。贺淳华那近万石粮食肯定能运到前线去,我们没办法拦截了。只能等待下一次敌后行动。”
“你派些人手,到中北三四个县镇多走动,多打听消息。”洪承略早有计议,“另外,给我向年帅再要三百游骑。”
两人进了排屋,眼瞅这里没有别人,伍青才低声道:“百里将军牺牲了,傅信逃回,这不是意外罢?”
“当然不是。”洪承略哼了一声,“夏州人特地把他们放回来,就是给我找麻烦的。傅信好歹有十几人,我们偷袭新煌军营又没有成功,士气低落,这时候不宜动他。”
他也压低了声音:“上头要我什么时候返回贝迦?”
“霜叶国师说,您在敌后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邯河前线的局势要您多费心。”
邯河前线的局势?也就是说,他什么时候能回贝迦,要看接下来在邯河的表现?洪承略沉吟:“我离开太久了,现在我国以哪位国师为首?”
“目前是眠冰国师轮值掌印。”掌印就有决事权,四位国师向来轮流执印。
洪承略瞳孔微微一缩,但随即恢复正常:“这么巧,我离开时也是她掌印。”难怪霜叶国师现在说话底气不足。
伍青陪笑:“是啊,是啊。”心头却想,早听闻洪将军和眠冰国师之间有罅隙,看来是真的。
两人又商量补给之事,很快有亲卫来报:
“傅信检身完毕,未发现跟踪类神通及物件。”
“知道了。”洪承略把他挥退,知道这次搜身之后,傅信对自己更是恨之入骨。
并且这个寨子里不少士兵对他颇有微词,毕竟洪承略是贝迦人,而这些都是浔州游骑。“贝迦将军不把浔州人的命放在眼里”这种话,洪承略巡查时都亲耳听到了。
不是自己的兵,用起来就是不顺手。
他又问伍青:“阿金那里怎样,她可住得惯?”
伍青笑道:“放心吧,那村子隐蔽得很,夫人有两个细心的婆子伺候着洗漱吃饭,还有人陪她聊天,比您可舒坦多了。”
洪承略还是有些担忧:“我想着,要不要把她接过来?”
“最好不要。”伍青实话实说,“咱们居无定所,什么时候挪地方都不知道。她一个……弱质女子跟着游骑行进,太辛苦。”主要是不方便。
洪承略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理智上也知该当如此。
伍青接着道:“这几天各乡镇都在抓捕盗匪奸细,对外乡人、生面孔严加盘查。我听说浩田乡的大牢里都装满了,还推出去几十人杀头示众,到处风声鹤唳,空前紧张。”
“伍先生你不会受牵连吧?”
“没事,我的队伍都有官方凭证,逮不到我头上。越是荒年,我们这样的商人越重要。”伍青叹了口气,“乡官也花大力气派人游走各个山村,掘地三尺要将浔州人找出来。洪将军真有远见,如果你随便占个山村落脚,现在又要狼狈撤走。”
“这应该是州官下令,各地官员不得不从。我烧掉贺淳华上万石军粮,他气疯了。”
伍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