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方灿然不语。
确如贺骁所言,但凡涉及古渊国之事,灵虚城就是发了狂地不讲理,那反应只能用“应激”来形容,更不用再提“邵坚”这个名字……
这少年好像还认得天宫都云使,他只要去白子蕲那里多嘴两句,雷霆就下来了。
金角家族的大总管,普通人一听就好有权势,实则在神威面前一文不值!
他心底转过许多念头:“你为什么不举报?”
“无论别人怎样评述,我钦佩邵先生为人,更不希望他的后人再受迫害。”贺灵川正色道,“当然,你今晚给我造成的损失,我们还得好好算一算。”
“……”方灿然心里一松,既然对方开始谈钱,那么自己最大的危机也就过去了,“必须的,我赠五万两给贺公子当作压惊费。”
有钱一切都好说嘛。前些日子为了买霜纹银,贺灵川才在郦清歌那里赊了账:“你方才扔出来的闪光雷不错,叫什么?”
“震魂弹。”方灿然咽了下口水,“我还有两枚,十几年前从外地收来的。”
“我要五枚。”贺灵川指了指门边碎裂的镜子,“这穿心镜可以修好罢?”
“……我找人修修看。”
“行,修好了也归我。”
这小子要的宝贝都很贵。可现在的方灿然,有什么资格说不?
“对了,我以后需要很多情报,方总管你门路多、人脉广——”最后几个字,拖长了声调。
他给方灿然机会了,别不中用啊。
方灿然闭了闭眼:“我一定会尽力打听。”
眼看好处基本要齐,贺灵川才搓了搓手:“好了,如果方兄后面不再找我麻烦,我们现在就可以握手言和,权当今晚无事发生,如何?”
方灿然定定看着他好久,才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贺灵川抓着他胳膊上的绳结轻轻一扯,繁复的锁扣突然自解,快得方灿然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觉颈后一轻——
贺灵川拔掉了封穴的银针。
方灿然活动活动手腕,看向贺灵川的目光复杂难明。
虽说他不认为这少年会在悦享山庄杀人,但在占尽优势的前提下放他放得如此干脆——钱财法器身外物,这时候反倒不算什么——仍然出乎方灿然意料。
表面上看,好像是贺灵川在表达诚意。
但方灿然明白,大方源于自信:自信随时可以拿捏他,并且丝毫不惧他的报复。
就像贺灵川自己说的,他想收拾方灿然可太简单了,直接去天宫那里举报邵坚后人就行。而方灿然却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如果是别人,说不定往死里要挟他。
但这少年……
唉,他今晚怎么输得这样彻底?方灿然暗叹一口气,点出五万两银票递过去:“钱先给,其他的都要准备,过些天再奉上。”
这就默认了他至少还有五枚震魂弹。
厅里的塘火一直闷烧,保持屋内温暖如春。
方灿然抓起铸铁壶,去屋外打了一壶泉水进来,架到塘火上烧,又在桌边拿起柿子,递了一个给贺灵川:“来个四周柿?后头那棵二百年的老柿树产的,甜得很。”
这种柿子果皮上有明显纵沟,整个儿看起来是小立方体,不像其他柿子那么圆。
贺灵川摆手:“不敢,我服的辟毒丹效力已过。”
方灿然讪然一笑,向他作揖道:“先前多有得罪,望贺公子见谅!”而后亲手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请坐。”
这人的心态调整当真十分迅速,贺灵川倒想听听他的下文,因此坐下以后一声不吭。
方灿然正色道:“我看贺公子是个有秘密的人——跟我一样。”
两人都在不停地互相试探,“若不能诚挚互信,如先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