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鼎统摄蓝光,流沙般汇聚鼎底,积蓄出一层摇曳波光。
梁渠盘膝而坐,消化鱼肉,运转两门心法,于体内遍布气血脉络。
万胜抱元强性,降龙伏虎修身。
海量气血吐纳归化周身,打磨第五窍,蕴养共鸣之中,更令他后脑隐隐发热。
玉枕关,后脑枕骨之间,与上丹田前后平行相对,是“神”的中心,窍开神旺。
梁渠五窍皆开,功法运转间已然对第六窍发起攻势!
只可惜,直至腹中鱼肉彻底消化,第六窍仍未有任何松动。
武道乃平地起高楼。
楼越高,建造难度呈倍数上升。
初时一层木屋,不过往泥地里打桩,用泥巴糊墙,便有模有样,到七八层,已然要打进花岗岩,以砖石作壁,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反倒前五窍历经打磨,行气间愈发圆融,浑身洋溢旺盛精力,好似冬日泡过热水澡,哪怕穿上一件单衫出门亦不觉寒冷。
山不让尘,川不辞盈。
有进步,不算白忙活。
梁渠沉得住气。
行路难。
武道修行乃大丈夫事,行之越远,险阻越多,且避无可避。
他在书院学过跟两本书,对武道一途有基础认知后,书院教习司恒义紧接着让他学习的便是。
言持修武道有如许“要命关口,阻路大魔”,须关关打通,方可精进于大道,故名“通关”。
里面内容大多是告诫弟子武道艰险,所有捷径皆是歪门邪道,长久没有突破也需耐得住性,忍得住寂寞。
项方素,柯文彬等人贵为侯爵伯爵公子,比梁渠大出十岁左右,各类功法,武学一样不缺,不过位于狼烟之境。
徐岳龙祖父徐国公,不惑之年已是二步宗师的人物,有武圣之资,他贵为国公子孙,三十有六不过狩虎圆满。
如今八月中,满打满算,离梁渠来此世尚差两月足满一年,他有信心在相同的年纪做到更好,自然不急不躁。
否则让其他武者听闻有人不足一年修至奔马五窍,仍觉得太慢而耐不住性子,怕是要吐血出来。
沟通泽鼎。
淡蓝色精华于鼎底起伏,浅浅一层,约莫有半个指头深。
“增加了两千八百九十一点水泽精华?”
梁渠讶然,他想过老蛤蟆给的宝鱼不会差,至少不是义兴镇附近牛角鲳,红血鲈之流,怎么得有个大几百,一千的水泽精华,没曾想自己只吃纯肉的一半,便有小三千。
算上鱼骨,鱼脏,一条岂不是要两千多?
纵然不及上回蛤蟆送的金锣鱼也弥足珍贵。
“多宝蟾蜍,果真不凡。”
老砗磲说玄龟是异种,有趋福避祸之能,非常难抓,唯有运势更强的异种方能降服。
多宝蟾蜍也是异种,却让自己碰上,薅到羊毛……
泽鼎。
无支祁。
落水而来,至此已有一年矣。
梁渠以手撑地,坐到栈板上,双脚泡进池塘,烦扰的思绪顺着池水流走。
星辰已经升起,夜风吹过池塘,一片燥热,墙下的灌木丛中绿色光点飞舞。
银白月光照亮周遭,显出一片粼粼云层。
明日怕是要下雨。
江淮雨多。
六七月梅雨天,八九月仍不得停歇,接连五六日的晴天,必然会挨上一场暴雨。
虽不如梅雨那般延绵哀婉,却胜在泼辣,眨眼间把人淋个透湿。
常有小孩站在对街屋檐下,比谁冲到对面却湿得更少,若是不小心脚滑裹上一层泥,少不得回家吃笤帚。
“汪!”
乌龙吃过晚饭,摇动尾巴穿过院子来池塘玩耍,凑到梁渠身边欢快打滚,滚着滚着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