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懒得管他，扛着大铁棒在殿内巡视。

原本长老和弟子们是想半真半假写下来的，可孟婆每走一圈，就一句话：

“别想着写假的糊弄过去，等你们写完，我会一一查对比。”

“就算是你们能写到一块去，待祖宗大人去了仙界，去了蓬莱岛，就知道你们写的是真是假。”

“都有署名留底，就算是你们到时候在阳间躲避不肯回来，我也会让鬼差掘地三尺将你们带回来。”

“……”

后面就越越凶狠了。

他们听得鬼身发颤，这会完全没有相护蓬莱岛的心，写的东西全是真实的，根本不敢有所虚假隐瞒。

孟婆自己震慑到位了，很是满意。

她挪到秋海身边，传音道：“那就由你统计抄写成册了。”

秋海此时乐得不行，“险些忘了，你死的时候还是五岁孩童，做鬼几千年只知道害人，根本不识字。”

孟婆抬头瞪着秋海：“是不是想打架！”

秋海往后退了一步，“我们一打架，冥界又要乱了，祖宗大人不在，我们就要好了她的地盘。你就放心吧，祖宗大人想要的情报，我定会好好整理。”

以前仙界尚未封闭的时候，他对仙界还算了解。

可仙界一设下结界，冥门都开不到那儿去，他所知道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了。

毕竟千年前的情报，已经过时了。

孟婆哼了哼，“但愿你靠谱。”

她握了握拳头，她也要抽空学学认字，可不能被秋海比下去！

——

南璃出了冥界。

她仍在玄月观。

她在这儿留了已有六日。

知兮两日前倒是回来了，得知清虚身死魂灭，哭得死去活来，险些喘不上气来。

“都怪我……”他道，“我那日将百姓带下山，正想用传送符去找师姐，却一个没留神踩到了石头，摔在地上晕了好几天……”

如果他没摔倒。

如果他能及时向南璃求救。

如果……

南璃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别怪自己，一切都是天意命数。”

知兮恍恍惚惚，隐约记起那日，师父也对自己过类似的话。

师父早已知道自己的下场，但他依旧无畏无惧，为了百姓镇守此处。

尽管如此，知兮还是调整了两日，情绪才缓了过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知弥等人重生的事情。

瞧见南璃回来了，知兮就急忙迎上去问：“师姐，如何了？在冥界打探到消息吗？”

南璃点点头，道：“有，我们再等一等。”

夜色弥漫。

寒风依旧。

知兮紧皱眉头：“还要等？都快子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