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每一天都格外难熬。
元霜无法想象自己没来时,杜挽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熬过病痛折磨的夜晚。
杜挽父亲偶尔会来,杜母早就一样生了重病。
如果再来医院到杜挽的状况,心情只会更糟糕。
每每父亲离开,元霜守在杜挽身边,表情都是无法忽视的沉重。
这种时候,杜挽反而要转过来安慰元霜了,“没事的,你总是一副下一秒就要送我去出殡的样子,让我很自责呢。”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
相比死亡,在病痛之中的折磨更为痛苦一些。
元霜更多的是不想着杜挽继续痛苦下去。
“嘉也呢。”
杜挽最后的目的自然还是想让周嘉也可以答应领养采。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离开。
可越是这样,周嘉也越是不想答应。
就好像只要自己点头同意,就等于同意了杜挽的死亡。
“他……”元霜不知要怎么回答,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衣摆,明白自己的回答不会让杜挽满意。
杜挽一向是懂得理解他人的。
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要求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没关系,就让嘉也慢慢考虑,如果他不答应,我会安排采跟着我爸妈。”
杜父杜母一样会宠着采。
可毕竟没有父母在身边。
采的成长之路就会跟别人不太一样,杜挽不想那样,她养了采,是打算负责任到底的,可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所以给采安排一个完整的家,就成了她最后的目的。
“那怎么行?”
作为杜挽最后的心愿。
元霜一定要帮她做到才行,“你放心,我一定会劝周嘉也答应的。”
“那就麻烦你了。”杜挽惨淡地微笑,“不过如果他实在不喜欢采,不想养,我不会勉强他,毕竟如果他不喜欢采,就算以后在一起生活了,也不会过得很好。”
方方面面,杜挽都想到了。
离开医院。
回到酒店。
元霜在门外按了很久的门铃。
周嘉也醉醺醺地来开门,他抽着烟,神情颓靡,来这里之后除了第一面见了杜挽,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了。
一直躲在酒店里,像个懦夫。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元霜实在不得他这个样子,“你知道杜挽姐现在急着要见你一面吗?”
周嘉也怎么会不知道。
可就算是真的要见他,也只是为了采的事情。
不是真的想要见他。
而是要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他。
“她要见我,我就要见吗?”
元霜闯进了房间中,一眼到了桌子上散落的酒瓶,“你到底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有完没完了?你知道杜挽姐在医院有多难受吗?他已经没有时间等你考虑了。”
“就因为这样我就要答应吗?”
比起杜挽身体上的痛苦,周嘉也心里的折磨并没有比她少上一分,“我们已经离婚了,唯一的女儿也已经死了,我凭什么要答应她无厘头的要求,就因为她要死了?”
“你这的是什么话?”
“我哪里没对了,谁都会死的。”
凭什么要用自己的死来要挟他?
当初也是如此。
铃铛分明是他的女儿,他都没见几面,甚至还没听到铃铛叫自己爸爸,她就走了。
他的痛苦又有谁来分担?
现在又要他来养一个铃铛的替身,他怎么接受得了?
到了周嘉也眼眶中浮起的泪光,元霜有片刻的怔愣,咬了咬唇,却还是继续争执了起来,“所以你就真的可以眼睁睁着杜挽姐去世,就连她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