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赌徒,妈妈做人情妇。
女儿为了五十万,买给自己。
呵。
一家子,为了钱,和魔鬼为伍。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他将姑娘带了家。
从此开始了一生的纠缠。
一起读,一起出国留学。
同居,做。
却从未……过她。
……
雪,厚厚一层落在黑色羊绒大衣上。
霍北臣的思绪,从过往中抽离回来,却仍旧不敢再向前一步。
他伫立在雪中。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已经麻木了。
偶尔有路人经过。
--快走快走,这里瘆得慌。
--啊?瘆得慌?为什么?这里不是体育广场吗?
--你不知道吗?很多年前有个女人在这里自杀了。
--自杀?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听还是环卫工人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血染红了一大片……
--天啊!那快走,我听自杀的人心里有怨气,会阴魂不散的!
交谈的人,渐行渐远。
阴魂不散吗?
霍北臣眼前被一层雾气蒙住,叫他不清楚这个世界了。
欢欢……
如果你真的有怨,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未入过梦?
还是,你对我的恨,已到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了?
欢欢……
欢欢……
偶尔也我啊。
为什么这么残忍。
飞雪下,霍北臣遗世独立,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浑身上下,都笼罩一股悲伤。
……沈星熠于心不忍。
他叹息一声,走过去,拂了拂他身上厚重的雪,“老霍,回去吧。”
霍北臣恍若未闻。
“老霍,夜深寒冷,你再站下去会受不了的。”·沈星熠知道他什么都没有用。
这些年,每次下雪,他都会来这里。
可是,来干什么呢?
不过是一次又一次把永远无法结痂的伤口又一次撕裂。
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老霍,够了。你这么折磨你自己,又有什么用?痛的,只有你自己。”
其实这样的话,他们这些旁观者不知道了多少次。
可霍北臣没有一次听进去过。
“痛的,只有我自己?”
就在沈星熠放弃劝的时候,霍北臣幽幽开了口。
虚幻,空灵,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让沈星熠很不安。
“老霍你……”
“是啊,痛的只有我自己。”霍北臣苦涩一笑,“我没有她狠心,可以一刀又一刀的割下去。明明……明明她最怕疼,最怕冷的啊。”
沈星熠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该些什么。
“我,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不,我不回家。”
霍北臣动了动麻木的双腿,一寸一寸僵硬的挪动的身体。
”老霍你要去哪?”沈星熠担心的追上去,“哎!你这个样子没办法开车,我送你过去。”
哎。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霍北臣要去哪里了。
京郊。
水韵别墅一号。
屋外大雪纷飞,冷凛冽。
屋内壁炉燃烧,暖洋洋。
“咳咳咳……咳咳咳……”
床榻上,女人一身憔悴,轻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