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北臣而言,活着,是苟延残喘。
活着。
是为了被丈夫辜负了一辈子伤害了的一辈子,争强好胜的母亲。
是为了霍氏集团百年的基业。
更是为了……惩罚自己。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在空洞的无力中醒来。
梦中的那抹影子,魂牵梦萦。
抓不住。
任凭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可那影子却总是在笑。
清脆娇媚的笑声,贯穿了十八岁到二十五岁。
又从二十五岁折磨他到三十二岁。
拥有和失去。
在同等的岁月中,此消彼长的折磨。
霍北臣阖了阖眼,指腹捏了捏因为连轴转工作而闷痛的眉心。
助理蒋东汇报着他最近一周的行程。
“明天下午您和央行行长有个见面会,晚上您需要参加沈公子儿子的周岁宴,您上次选好的礼物就放在车里。”
“后天……”
“……”
“周六晚上,您答应周宛若姐一起出席电影节。”
霍北臣听到这里,睁开了眸子。
眸色清冽却阴沉,“谁?”
“周宛若。”
蒋东迅速翻开备忘录,见上面写着:和云欢姐一样喜欢穿旗袍。
了然,不动声色的解释着,“她有穿旗袍的好,不久前你刚给她拍下了一条上个世纪中期的丝绸旗袍。”
霍北臣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意兴阑珊,“取消。”
“是。”
蒋东明白,这位周宛若姐失宠了。
只是……下一位又会是谁?
和那位云欢姐又有着怎么样的相似?
蒋东沉默着,却忍不住用余光扫向霍北臣。
他从大学毕业就跟在霍北臣身边,见证了他与云欢姐轰轰烈烈的,也见证了他们死生不复相见的决裂。
心中惋惜,却气愤。
那样娇艳灿烂的女子,唯一的错,便是生错了家庭,错了人。
所有人都知道,云欢姐霍北臣入骨髓,的失去自己。
可所有人也都知道,霍北辰恨云欢恨之入骨,所以才会以那样不堪的手段接近、诱宠、毁灭,直到最后亲手送她下地狱。
“继续。”
霍北臣沉默了几秒后,又开口,声音沉冷的如十二月末的霜雪,让人不寒而栗。
“周日早七点,飞埃塞。”
霍北臣无声点头。
……
埃塞。
位于北非,比邻肯尼亚、索马里、苏丹等国。
地处复杂,伴随着常年不断的战争,贫穷和疾病,接踵而至。
埃塞首都斯亚。
一条河,将这座拥有三千年历史的古城划分成两个世界。
城东,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街头满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这里是富人的天堂。
城西,却是一栋栋破旧不堪的楼,每一个人都在生死线上挣扎。
秦意欢是三个月前随着师父来到这里的。
本是为城东一位政要治病,无意间发现了这里。
走近,被震惊了。
比起金碧辉煌的城东,这里更需要她。
“拉姆,妮娜呢?”
烈日炎炎下,秦意欢出诊回来,便发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妮娜不见了。
她问诊所里的护士。
护士摇摇头,“被她家人带走了。”
“为什么?”
拉姆气愤又无奈,“听,是卖给了一位北国来的富商。”
秦意欢,“禽兽!”
不知道是骂妮娜的父母,还是骂那位北国来的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