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对了陈大人,陈迹也在其中。”
此时,张拙微微眯着眼睛,仔细分别人群中的每一个人,他将陈礼钦拉至一旁,压低声音问道:“咦,你家那小子怎么也在这里?”
陈礼钦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我昨日便知道他在这,还专程来接他回府,但他没有跟我走。”
张拙意外道:“这孩子好大的气性,宁愿来窑厂干粗活重活,都不愿随你回陈府?”
陈礼钦叹息道:“先前也是我这做父亲的失察,他去太平医馆后,我每月嘱咐管家遣小厮去给他送月银。哪成想,这小厮偷偷克扣,将每月三两银子改为每月三百文,后来干脆拖拖拉拉的延误不给。想必他来窑厂,也是要给自己赚些学银?”
张拙打量了陈礼钦一眼:“陈大人,小厮下场如何?”
陈礼钦答道:“已经杖毙了。”
张拙捋了捋胡须又问道:“管家呢,杖毙了没有?”
陈礼钦摇摇头:“没有,杖十略施惩戒。”
张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家这小子倒是比我家小子有韧性,宁肯吃苦受累也不回去受这窝囊气,想必流连赌坊也是被狐朋狗友所害?听我一句劝,你先给你家那小子二百两银子压住心慌,再将你家那蠢管家杖毙给他出气,保准能将他带回去。”
“杖毙管家?”陈礼钦诧异看向张拙:“何至于此?此管家也是我从京城带来的府中老人,十多年兢兢业业打点上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张拙乐了:“先皇在时,胡广将军功劳够不够大?他收复崇礼关,挡住景朝铁骑十余载,功劳大到他敢手握兵权咆哮朝堂,最后是什么下场?先皇先是擢拔刘文成任兵部尚书入阁,随后又任由刘阁老剪除胡广将军羽翼,将胡将军抄家灭族。待到刘阁老被所有人骂成了奸相,先皇一纸诏书贬斥刘阁老回乡,立马被夸成了一代明君。”
陈礼钦面色一变:“大人慎言!”
张拙乐呵呵一笑,言语笃定道:“你是正人君子,自不会去阉党那里告我的黑状,只是过于迂腐了。”
陈礼钦被说迂腐,心中不快,加重了语气道:“张大人不像读书人,倒更像一个小人。”
张拙洒然拱手,浑不在意道:“过奖过奖。”
寒风凛冽。
刘曲星等人手被冻得通红却兀自不觉,都闭嘴盘算着五千两银子该怎么分。
众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也不愿先说话。
陈迹于沉默中开口,他看向刘曲星等人笑着说道:“我也不与各位谦让,这银子我每年取走三成,剩下的你们分。”
取三成?
张拙下意识看向陈礼钦,他数了数,场间六七人,陈家小子开口便要分走三成?那剩下人该怎么分。
陈礼钦眉头紧锁,他向靖王拱手道:“王爷,卑职教子无方,今后一定会带回府去严加管教,教他谦逊礼让。”
“哈,”靖王朗声一笑:“陈大人莫急,连分钱的都没急,你急什么?”
陈礼钦一怔。
下一刻,却听佘登科瓮声瓮气道:“不行!”
窑厂内再次安静下来,陈礼钦皱眉看去,生怕陈迹因分钱之事与其他人厮打起来,有辱斯文。
然而佘登科却忽然说道:“陈迹,我们心里都清楚,没你压根就不会有这么一笔钱。我们虽然也出了力其实也不过就是挨了两天冻,干了两天的体力活,这种活你去东市花几两银子寻力棒照样能做。你分走一半吧,剩下的我们分。刘曲星,你觉得呢?”
刘曲星面色一黑:“你看我干嘛,好像搞得我有多贪财似!”
佘登科追问道:“你倒是说你同不同意啊!”
刘曲星咬牙道:“同意!同意!你个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