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数不胜数。此外还得应付国内五个敌友,一面又要顾虑邦国,着实心累。
但赵氏第一家臣董安于在晋阳主持大局,身边的尹铎和傅叟虽然各有所长,但却也各有所短,三个儿子并不足以依靠,他身边需要一个辅佐之人。
就在此时,门扉处却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鞅性格刚强,对下严苛,他在处理政务或者休息的时候,无人敢扰。
他皱着眉头大声问道:“何人在外吵闹?”
“是女儿。”
赵鞅的怒气凭空消散,来者正是他的养女季嬴。
门扉推开,一朵红云飘了进来。
季嬴穿着红色深衣,在门口脱下鲁缟织就的鞋履,只着洁白足衣推门而入。
过去一年里,或许是唯二值得依靠的弟弟远行,季嬴也发生了她发生了极大的蜕变,从一朵含苞的花骨朵变成了初开的繁花。
虽在门外等候了许久,她却依然神气娴雅,姿态轻盈,不见有一丝一点的纷乱,举止间落落大方,文雅而自然。
但也有不变的地方,比如那份发自内心的温柔和细腻,她脚步轻盈得像一片芦花,在廊檐下的木板地上蹑足走过时,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
隔着十步,她便朝赵鞅裣衽行礼,道:“父亲安好。”
赵鞅微笑着抬手:“免礼罢……”
他忙于外事,知氏夫人身体不佳,魏姬不受宠爱,居于新绛赵府。所以下宫家事很大程度上被季嬴默默接了过去,凡是女子能负责参与的祭祀,全都一手包办,从未让赵鞅操心过。
这也是让他颇为欣慰的一件事情。
“父亲,腊祭的享祀已毕,接下来可还有事情需要女儿去安排的?”
赵鞅想了想道:“也就剩下明岁开春的各种祭祀了,迎来送往方面,韩氏的阿虎已经成年,给韩氏的礼物要加倍,感谢下韩伯今日来拜访的好意。等到三月份时,伯鲁便要与韩氏女成婚了,那些宾礼之类,还须你多多操心……”
季嬴应诺,又垂首道:“父亲,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但说无妨。”
“瓷器本出于成乡,技艺掌握在那些鲁国陶匠手中,去岁以后收了不少值得信任的赵氏陶匠为徒,在下宫也有建造瓷窑,如今销行天下的瓷器,七成产于下宫,三成产于成乡,分别被称为赵瓷、成瓷,所获的金玉钱帛颇为可观。”
赵鞅原本还面含微笑,现在却慢慢严肃起来了,自己这女儿,居然对赵氏的支柱产业如此了解,她的确和无恤一样,时不时就能让他另眼相看。
“父亲政务繁忙,或许未曾发觉,自从今年八九月间,半数鲁国陶匠去鲁国西鄙投奔无恤后,或者说,从无恤离开晋国后……”
说到这,她面上有了一丝罕见的感伤,但转瞬即逝。
无恤的远去虽然让季嬴一度伤神,但她本就坚强,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这一年多里俩人书信往来也没断过,季嬴亲手做的春服、夏蝉衣、秋服、冬裘,鞋履一一寄了过去,无恤凡是有什么新颖的出产,也会让人送回来。
比方说前几天,从鲁国寄来了不少似绢非绢,似麻非麻的东西,名为“纸”,质量好的可以用来书写,比沉重的竹简方便多了,质量差些的则可以用来做些不能为人道之的事情……
想必宋国乐灵子处,也收到了一份罢?
她脸色微红,轻咳一声后继续说了下去。
“从那以后,虽然下宫、成乡出产的瓷器不减反增,但质量和外观却再无改进,连在新绛、温县等地的售卖也有些萎缩。匠人们不得其解,女儿在开窑时去看过一眼,发觉大多都是青瓷,全然照搬原先的样式,成色虽无多少变化,但看着却索然无味。”
“为何会觉得无趣无味?”
“工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