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罡风,直往渡真殿而来。
方才到了殿前空地之上,一名童子就迎了上来,躬身道:“韩真人,殿主知你到来,吩咐不必通禀,入内就是。”
韩佐成道一声谢,把衣冠稍作整理,就跨入里间,一直行步到大殿之上,见张衍高坐玉台之上,于是伏身一拜,道:“弟子韩佐成,拜见恩师,祝恩师万寿。”
张衍先是唤了他起来,才问道:“你今日急着来见为师,此先又不曾飞书通传,想是有要紧之事了?”
韩佐成打个躬,道:“恩师明鉴,弟子是得知了一件奇物埋藏之地,不敢隐瞒,故想献于恩师。”
张衍一笑,道:“你这般郑重其事,想来此宝定不简单,那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韩佐成将前因后果叙述一遍,倒是半点也不往身上揽功,只言是从敖通口中得知,愿意献给师长。
“左逍王鸟么。”
张衍露出思索之色,如今他正四处搜索宝材,好为开劫做准备,若真是这等王鸟皮毛,的确是有大用的。
韩佐成又道:“虽从敖师兄口中知了此事,但因过去万载,弟子唯恐那皮毛出了什么变故,此前已是先去探明了路径,尽头处那禁制未坏,可见这多年中并无有人发现此处,弟子不敢妄入,便先来禀告恩师。”
张衍点了点头,稍作思索之后,把手一抬,眼前顿时有一方虚景浮现出来,看去正是那涌浪湖所在,他言道:“那处暗河入口在何处?”
韩佐成看了两眼,手指一处,道:“便在那里。”
张衍自从破了六重障关之后,若无人刻意遮掩,又无灵机相扰的话,转动法力之间,可以望见九洲上任何一处,此刻目光投去,果见得那处有一暗河。
他自不用如韩佐成一般亲身前去,而是感应灵机,沿河溯源,很快寻至尽头,并在顷刻之间,由上到下,把那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无有半点疏漏。
他笑了一笑,招手道:“你且随为师来。”
言罢,韩佐成只觉眼前一化,再看四周,却已是到了一座草木葱郁,繁花锦绣的山峰之前,自己却不认得,疑惑道:“恩师?”
张衍往下看了一眼,道:“那皮毛就在此处。”
韩佐成恍然道:“便在这山脚之下么?”
张衍摇头道:“非是山脚,为师若未曾看差,这整座山峰便是那张皮毛叠成,只是上面栽种了花草树木,用以遮掩罢了,若是不解内情之人,功行修为又是不到家,就是找到了那埋宝之地,恐怕也是空欢喜一场。”
韩佐成为之愕然,随即愤愤言道:“那些玄游宫先辈也是狡猾,明明说好了过去万载,也让与他人的,不想还设下如此圈套。”
他倒不是当真怨愤玄游宫修士,只是想到这般兴师动众,万一弄到最后却是一场空,真不知到时该如何向师父交代了。
张衍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自家之物,当然不愿为他人平白得了去,不过我料下方也多半藏有好物,便是寻不得这副皮毛,当也可用来弥补后来之人。”
韩佐成不由点头,他看了看这山峰,此处实则并不起眼,灵机也极是内敛,又恰恰在龙渊大泽之南,溟沧派山门大阵范围之外,没有任何修士敢在此地开宗立派,故四下无人,唯有一些飞禽走兽栖居。
他想了一想,待会儿自己老师收去此山,便满山生灵也是无故遭殃,便拿出一只竹笛来,只轻轻吹了几声,顿时山中所有爬虫飞鸟都是如受惊吓,纷纷窜了出来,都往远处密林深处逃去。
张衍只是在旁看着,并不阻拦,待山中再无动静后,他淡声言道:“你如此做也无分毫意义,便是驱赶了这些禽兽,这山中仍有难以计数的微细生灵。”
韩佐成感叹道:“弟子知晓,只弟子既是见不得,却也只能当其不在了,但求一个本心通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