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笑道:“本官是守信明理之人,既不成,合约当然作废。唐兄以为如何?”
唐寅心里一百个愿意,但还是要表现出不情不愿的模样,最后咬了咬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契约,在下签了!”
……
……
签订契约后,唐寅便安心等着当新郎官,做事有了动力,在督抚衙门内忙活了好几天,却发现沈溪好像把这事情给忘了。
唐寅气不打一处来,感情是骗我签卖身契啊!他马上去找沈溪理论,沈溪却摆手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要再等一两日。”
唐寅愤愤不平:“再等一两日,指不定夏家就要举丧,在下听廷苏兄一些旧友谈及,夏老夫人的病已经拖了几年,怕是阳寿将尽。”
沈溪道:“有本事就自己去,看看青衫先生会不会给你面子,否则一切得按照本官说的办!”
在这种事上,沈溪不想过多跟唐寅解释……人家夏宽的老娘都快病死了,会那么轻易把妹妹嫁给你?夏宽是长子,长兄为父,他要对妹妹负责,会愿意把妹妹嫁给一个趁人之危的假道学?
沈溪这几天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派人遍访广州城中的名医,以唐寅的名义请这些名医到城外为夏宽母亲看病。
以夏宽的身家,可请不起名医,沈溪此举除了为夏宽赢得孝顺的好名声,也是在夏家人面前为唐寅加分。
你看看,只是朋友之义,认识没几天,就不惜家产找这么多大夫替你母亲看病,这样的人简直是时代楷模啊!
偏偏唐寅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沈溪爽约了,晚上返回客栈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包袱卷打好,既然说好只有让我娶到娇妻那契约才奏效,我就算悄悄走了也不算违约!
我堂堂江南大才子,跟你这个只会耍阴谋手段的雇主有什么意思?大不了回去之后青灯古佛终此一生!
唐寅大醉一场,翌日一大早,他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等打开门一看,马九站在门前,道:“唐公子,外面已经备好马车,老爷说要带您去夏府一趟。”
唐寅因为多喝几杯,头有些晕沉,不过既然是去夏府,不管是不是为了提亲,他都赶紧收拾妥当出门。
等唐寅来到外面的大街,天色已经大亮,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沈溪瞪了他一眼,连话都没说,指了指停在街口的马车,便直接跳上马,唐寅赶紧上前,不满地抗议:“沈中丞骑马,为何让在下乘车?”
沈溪有些惊讶:“伯虎兄会骑马?”
唐寅怒从心头起,我第一次见你时候是在京城,那时我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一群小厮,何等的风光?
你居然问我会不会骑马!
时过境迁,那时的沈溪跟他一样是解元,可到现在他还是个解元,人家沈溪都已经是正三品的督抚大员了。
沈溪一摆手,顿时有个亲卫让出马来,把马缰塞到唐寅手里。
唐寅翻身上马,重温居高临下的感觉,觉得非常陌生。随后一行人出了广州大东门,过山川坛、养济院,一路向东南而去,沿途唐寅都不言语,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来到夏府院门前。
听闻沈溪和唐寅造访,这次夏宽迎接的礼数比上次还高,亲自出门相迎,帮二人扶着马头,以表尊敬。
“沈中丞,唐兄,里面请。”
夏宽请二人进入柴门,依然没有请他们进屋子,只是在前面的院子里就坐,这次沈溪和唐寅坐下后,夏宽并未陪坐,而是恭立一边。
唐寅好奇打量,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唐寅实在忍不住正准备发问,屋子里走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这老先生是广州城中一位名医,他出来后夏宽赶紧上前问道:“瞿大夫,不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