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炼丹册上的药方,长天已经提醒道:“你那册上有易容丹的药方子,但你还没练习到那一步,咱们手里的药材也不足,配制不了。”
嗯,还是他记性好。她把长天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崔莹莹听,然后问道:“姐姐为何要用到易容丹?”她想看看这女人打算以什么名目来编理由。
崔莹莹深深叹了口气,更显胸前伟岸:“我从小脸上有疤,不便见人,成天戴着这样的面纱反而惹人怀疑。”她像是咬了咬牙,才压低声音接着道,“实不相瞒,张郎与我成婚后,这是第一次回去见他家长辈,我不愿容貌惊吓了老人。妹妹若能相助,姐姐我感激不尽!”
此时的婚姻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夫妇二人结了婚,新娘子竟然还没见过公婆,显然是在外地自行成的婚,说难听一点,这就叫无媒苟|合了。瞧他二人的气场架势,说不定张生才是被推倒、被吃掉的那一个……咳,好吧,她承认自己又想歪了。崔莹莹与她不同,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女子,居然有这等勇气先上车后补票,显然也是一员猛女啊。看她说得期期艾艾,或许也是怕自己瞧不起她。
崔莹莹顿了顿道:“再有几日就到岩城了,届时可否请妹妹着手配制易容丹?我夫妇必有重谢!”
宁小闲道:“好。只是到时要宽限几日,我得练一练手。再者易容丹的使用也需要反复练习,并非一蹴而就。”却听长天奇道:“你为何帮她?”
她上下打量了崔莹莹几眼道:“张夫人的勇气,妹妹我是很佩服的,莫要管旁人怎么说,此事包在我身上吧。”这话半是回答长天,半是鼓励崔莹莹。进了岩城就先学制易容丹吧,若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就请长天出手好啦。
长天不屑地“嗤”了一声,崔莹莹却是双目放光,大感惊喜。她自和张生私定终身以来,无时不刻皆承受巨大压力。此刻却有同性公开表示支持,这慰藉却是极珍贵的了。
宁小闲说话本就讨巧,崔莹莹虽然仔细保守心中秘密,但也觉得这个姑娘实在贴心可爱,无形中两人便拉近了距离。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崔莹莹才起身走回张生身边。
她离开之后,长天的声音才在宁小闲耳边响起:“她的理由,你信?她说那些话时心跳加快,显然撒谎了。”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关键这话她敢说得出口,足见是有勇气的人。
长天悠悠道:“女人家就是喜欢嚼舌根。近在身边的危险都置之不理,反倒有精力去蜚短流长。”
她心中猛地一跳,“身边的危险”指的是什么?长天为何现在才告诉她?
“什么意思?”旁边有人,她只敢压低音量说话。
“一会儿你便知道了。”他这卖关子的本事简直就是天生的,“精彩得很,我也多年未见了。”
宁小闲知道他的脾气,若他不想开口,怎么问也无用。当下也不再多说,打起精神聆听周围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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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流逝。
帐外的雨一直不曾停过,将每一顶帐篷都隔成一个小世界。雨水打在篷顶上,发出单调的“笃笃”声,听得久了,和着外头淅淅沥沥的声响,自有一种催眠的效果。
商队的汉子们也很光棍,既知自己挤不进山洞躲雨,也就懒得费那个力气去诅咒狼行商队的人了。
闲来无事,不如睡觉,所以帐内的人们很快都沉入了梦乡。此时此刻,只有邓浩和哨兵仍然清醒着,宁小闲几次忍不住垂下头去,却又很快惊醒。长天既说有危险,那么这危险就一定潜藏在某个角落里,为了自己的小命计,此刻必须提高警惕。
这顶帐篷的门口正好对着小山坡上的巨洞,她悄悄走过去,第十次透过门口的小缝观察外面的世界。可是,看到的还是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