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当自己白费一番功夫而已。
在他身后,又有一股水汽从气孔被重重地喷上天去,像是不甘的叹息。
此时,河妖瓮声瓮气的回答终于响彻两岸:“我服了,饶命!”他也看清了,自己虽然未出全力,但对方连神通都没使出,仅凭肉身力量,就将它打得头晕眼花。双方实力相距过大,对方也确是动了杀念,再自己再有犹疑,恐怕就是身首异处、血染大河的下场。
它乖乖向岸边靠过来,过于庞大的身躯近不了陆地。长天从它巨颅上跳下,仍然踏水而回,走到宁小闲身边。
她看着这庞然大物此刻温驯地伏在水波之中,接受长天的质疑:“在神庙中,你是如何选中她的?”
一对儿巨大的眼珠子顿时转向她:“选中这位…您的…姑娘?”他换了好几个措词,显然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宁小闲。不过言语中的迷惑之意也毫不掩盖。
长天正要说话,眉头突然皱起,向岸边的树丛看了一眼:“有趣。这般晚了,你竟还有访客。来人不少。”
他和宁小闲是临时起意来了河边,所以来人要找的也不是他们,而是河中巨怪。
果然过了十几息的功夫,四面八方钻出了十来个黑影,连河对岸都是影影绰绰,将两人连同巨兽围在中央。
这些人站定了之后沉默不语,只有一人走了出来,向长天和宁小闲道:“我们奉令前来抓捕这头孽障,不愿误伤,请两位道友尽快离开。”
这人高冠博带,长袍玉带,望之风度翩翩,面上的笑容也殊可亲。可是河中的巨妖看着他的人、听着他的声音,却激动得连身躯都颤抖起来,扑上岸的浪花也变成了浪头。
显然两方之间结下的梁子不小。
既然长天收服这头巨怪,又怎么肯白费力气,让对方坐享其成?宁小闲笑道:“既是称为孽障,它把你们怎么了?”
这话里带着三分讥讽之意。
可是这名文士从见着她起,面上就带着思索之色,听她开口,面容居然缓下来道:“它在白涛大江兴风作浪,淹没两岸良田,致人死伤无数。这等孽障,镜海王府不容放过。”
他说得正气凛然,长天和宁小闲却只着重听到了“镜海王府”四个字,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感好奇。镜海王府明明在距此以北数十万里之遥,这几位先去了南部的白涛大江寻这巨怪的晦气,这闲事也管得太宽了,毕竟那可是其他宗派的地盘。随后他们又不远万里从南部一直追杀到了西北来,这耐性、这毅力,这份斩妖除魔的坚定意志,也真令人钦佩。
前提是,这帮人当真是为民除害来着的。
呵呵,这种可能性,大概和大晴天打雷的机率差不多大吧?莫说天下有多少为祸民间的妖怪,就是镜海王府的地界内,兴风作浪的大妖也不在少数,他家怎么不先料理干净这些妖怪?
水中的巨妖也很乖觉,一直没有吱声。既然刚认了个老大,那么现在就是躲在老大身后遮风挡雨的时候了。它身形虽然厚重,脑子却不笨。镜海王府之人所说的罪状,对它这种妖怪来说就等同于“莫须有”了,它也根本无须出声辩解。
仍是宁小闲开口,声音却是难得的严肃:“如此说来,你们倒是替天行道了,可敬可佩!听你这般说来,这妖怪的确是罪恶滔滔,不能轻饶!”
她这话说出来,两边都是一愕,镜海王府面露迷茫,巨怪心里则是七上八下,暗道这女子居然连这等借口都信,莫非今晚要殒在这里?它急急张口正要说话,长天却传音给它道:“闭嘴!”
声音严厉,带着令人敬服之力。这头巨怪心神颤动,下意识地闭嘴,不敢吭声。
长天知道她的花招向来很多,不知道又要怎么调理这帮人。他虽心情积郁,嘴角也忍不住牵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