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却算不得死罪,崖朱自己都不打算追究了,我自不可能惦记她的性命。只要她好好陪护到崖朱伤愈,我也会令其他人不惦记她的性命。”她笑了笑,意有所指,“放心吧,她在我这里可比哪儿都安全,现在谁想妄动她一根寒毛,我都不会答应。”
权十方见她笑得有些寒气,却不觉可怕,只诚恳道:“辛苦你了。”朝云宗发兵相助隐、奉联军,这事儿在宗内所受的阻力都是极大。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她对目前的局势了然于心,预判到了有心人会借着茗若再做文章,挑拨两边关系。这种情况下,小姑娘的性命安全就很重要了。朝云宗修士对隐流原本就不满,若她在联军向广成宫发起总攻的重要关头突然死去,这种反感情绪也会立刻达到顶点。
一支军队当中离心离德,这仗打起来岂非就要加倍困难了?
到了这个时候,权十方才明白,宁小闲将茗若要到隐流来,要到她眼皮子底下来,这行迳看似霸道,其实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可叹观霞峰人人光顾着气愤填赝,却有谁能想到这一层?
他想到的,她都能想到。他不曾触及的,她却已经深思熟虑,务求样样周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眼前的她,哪里还是七年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宁小闲敏锐地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又起了变化,不知道他心头想了什么,却很不愿他露出这样微微苦涩的神情,因此眼珠子转了转道:“权师兄是惯会替人排忧解难的,这番为茗若出头都找上我了……”她这挖苦话一说出来,权十方脸上果然露出了苦笑。这姑娘一向就是他的克星,牙尖嘴利,一对上她,什么风度都变作了无奈。偏偏他双唇一动。宁小闲就已经抢着道,“当年你不肯替我出头惩罚的那人呢,如今过得怎样?”
权十方这一回终于呆住:“什么?”
“石季珊。”她不悦地屈起指节敲了敲桌子,“别说你忘了当年之事哈。茗若剁了我手下崖朱的一条胳膊,我还没想弄死她呢,你就赶来护着她了。当年石季珊也在我胸口上刺了一剑,害我险些死掉。这仇还没找她好好报呢!我问你。她现在人在何处?”当年她被石季珊重创,救了她的人是长天,不是权十方!这倒罢了。可是事后再相遇,权十方也没能为她出了这口气。这个人,到底还是爱自己的门派更多一些。
说她矫情也好,小气也罢。或许从那时起,她的心就向着长天倾斜过去了。
自然现在再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权十方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的情愫复杂得令她心惊,随后他才道:“石师妹已经殁在两日前的战斗中了。其实当年之事,她也曾来找我致歉,只是在那以后几次见面。你都已不在意她了。”她修为突飞猛进,别说是石师妹了,就连他都远远比不上。他心里明白得很。凭她后来的道行、身份和地位,又哪里还会在乎什么石季珊?
既已成鸿鹄。又怎会在乎当年的燕雀?
宁小闲果然一怔,随后轻轻摆了摆手:“罢了,人死如灯灭。她既已过去,我便不再说什么。倒是权师兄特地此来寻我,是有什么交待么?”
权十方沉默一会儿,才道:“掌门师尊这一次力排众议,率朝云宗来攻打广成宫,在宗内是遭遇了极大反对的。”
宁小闲点头:“我知道。白掌门好大魄力。”
“……因此,哪怕师尊不说,我也明白他心里有所担忧。”
宁小闲轻轻咬唇,灯光给她面庞镀上了一层莹润的珍珠光彩,在这略显昏暗的大帐中看来,静若昙花优雅。权十方只望了她一眼,就垂眸掩住了自己思绪,耳听她道:“担心接下来这一战打不赢?放心罢,不独是朝云宗,隐流、奉天府也必然全力以赴。失败的后果,我们都不愿承担。”
这一战,若是他们输了,则隐流的不败神话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