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曾经这么靠近,甚至亲密到彼此交融,可他从未这样看过她,因为那时候她剥夺了他的视力。
再一次庆幸当年这么做了,否则她早就掉进一个叫唐方的泥淖里难以自拔。
“对不住,不该拒绝的。”唐方慢慢低头,近得快要吻上那张樱唇。花想容向来是横行霸道惯了,这会儿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也不能动。而后,他附在她耳边呢喃细语:“请白龙仙子垂青,与唐某结为道侣。”
热气喷在耳上,她身体都软了,但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道侣”这两个字。
他要娶妻?
娶……她?
花想容像是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噌一下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灵活堪比游鱼。
“娘娘只是说笑,你不要当真!”她一口气毫不停顿,险些咬着自己舌头,“唐……长老,我和你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怎能轻率结作道侣!”
她这是不愿?唐方眯起眼,脸上并没有被拒绝的羞恼:“我与白龙仙子一见如故,仿佛相知多年。仙子又为了我舍生忘死,于情于理,唐某都不该辜负白龙仙子一片心意。”
“你是为了报恩?”只是为了不辜负?她心情突然不好了,连声音都变硬,“不必了,牧云府是应隐流邀请而来,我本就有责任护住你们周全。”
唐方凝视着她,仿佛没听见她的推托:“你真不愿嫁我?”
他的声音里透着落寞,连眼中都带着失望。花想容话到嘴边就哽住了:“我……”
她能说,她不愿吗?那他们之间的缘份可就真地断了。天知道从他走入帐里到现在,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将他扑倒在地,重温旧好。
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撩得她情难自已。这句拒绝的话要真讲出来了,不得痛断自己肝肠?
他也看到她脸上纠结的神情,等了半天仍不见她吱声,遂低笑一声:“好罢,我这就去回复玄天娘娘。”
花想容下意识抓着他手腕:“回复什么!”
“她今天又提了此事,我去回复说白龙仙子无意于我。”他长叹一声,“是我高攀了。”
花想容面色胀红,又渐渐转白,半晌松了手:“你去吧!”
她这话本是负气,哪知唐方嗯了一声,真地举步就往外走。
帐帘揭开又放下,彼此就被隔在不同的空间里了。
花想容在帐里走了几个来回,越想越是气恼,忍不住抓起桌上青瓷碗,在柱子上砸得粉碎:
“魂淡啊!”这人到底什么毛病,莫名其妙凑上来撩她,一言不合又转身跑了。
话说回来,从前每次对话,无论明里暗里,都由她来主导;可这回见面从一开始她就觉出了被动。这家伙,长本事了啊?
唐方离开,她的脑筋就恢复了灵活,当即意识到最重要的一点:
唐方认出她了。
他应该早有怀疑,却不能指证。可是经过落马坡这一场风波,他大概认定她就是昔年戏弄他的女贼。毕竟在这样自私自利的修仙世界里,谁会为了陌生人舍生忘死?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娶她?她记得从前每次欢好虽然都尽兴,但他总归是不情愿的。难不成,他就喜欢这样才提亲?想到这里,她浑身都微微发热,赶紧呸了自己两声。从前的唐方像一泓清水,情绪都写在脸上,不难猜测;如今么,她是看不透这男人在想什么了。
所以,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她往小床上一趴,抱头哀嚎一声,好纠结啊。
……
这一天黄昏,玄天娘娘将她唤到跟前,心满意足道:“牧云府的速度很快,已经代唐方来下聘了。”她扬了扬手里的礼单,“聘礼给得很足,可见很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