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必死,你改变了战局。”云崕深深望进她的眼底,“我的人只回来几个,他们说,你丢出一块巨石,狌狌偏又狂性大发,这才被苗奉先拣了便宜。”
她茫然道:“我不知道妖怪为什么发狂。”
“三年前,鲨妖受李元裴指使来袭击你,结果被你打碎了颅骨。”云崕一字一句,“再算上力举千斤巨石,以你的修为,要如何才能办到这两件事?”
他眼底有抑不住的寒光闪动。莫提准说得无误,堂堂云大国师怎么会因为手下妖怪被杀,就只身不远万里赶赴晋都?
不是他看轻手下性命,而是国师对本国而言举足轻重。魏国还未出现能够继任国师的候选人,他要是不幸殒在晋国,对于魏国来说是特别沉重的打击。
云崕想起来的,是自己丹田里出现的第一次异常。算起来,那时恰好也是三年多前那个夏秋之际;而就在黄秋纬死去当天,已经很久不再挪用他灵力的那个人,忽然噌噌噌“借走”了不少。
这两次灵力异常,算起来或许都与冯妙君有关系。并且他不会忘记,自己初遇冯妙君是在聚萍乡,那件事里搅进了鳌鱼、搅进了莫提准。
云崕隐约有一点判断,丹田中的异常好像是从他吞下了鳌鱼的龙珠之后才出现的。
他的直觉一向如野兽般精准。所以,那龙珠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才是他不远千里赶来探个究竟的真正原因!
冯妙君张着小嘴,好半天才费力道:“那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师、师父曾给我救命的法器,关键时刻能用出巨力。”
“原来是这样。”云崕恍然。
冯妙君从他脸上看不出信与不信,可是他笑眯眯的眼底没有半点温度,这让她打了个寒噤。
云崕忽然伸出两指,按在她脉搏上,灵力由此侵入,顺着经脉往她丹田里钻去!
就见冯妙君漂亮的脸蛋因痛苦扭曲,一会儿面红如火、汗珠滚滚,一会儿眉挂冰霜、呵气成冰。
而后,她“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血落到桌面上,先是结成了薄霜,而后忽然无火自燃!
云崕却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女子的灵力,与他既不同源,也不相容。
难道,与他共享灵力那人真地不是她?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轻抿薄唇,眼中难得流露两分不甘,“昔年在淄县衙门,我问过你什么来着?”
冯妙君咽了一下口水。这人太多疑,摸过她的脸之后还是不死心,还要确认她的身份。
“嗯?”他只追问这一个字,千回百转里藏着无限杀意。
“你、你问我……”她抖得语不成声,“推倒王婆以后还去了哪里?”
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你的回答?”
“我说,我在外面逛了一圈就回庄了。”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灯火通明。亮光照起来,把云崕的眸子映得几乎透明。
然后,有一个屋中两人都很熟悉的声音大笑道:“云崕,这回我看你往哪里逃!快出来,三年前的架还没打完!”
莫提准!
这位晋国的大国师居然亲身追出了数百里外,一直跟到白象山脚下,就为了此时此刻!
救星到了,冯妙君面上终难掩狂喜之色。
云崕却好像没听见。他坐直身子,长长叹出一口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看来,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言下竟有三分寂寥。
冯妙君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云崕就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微一用力。
“咔嚓”一声,脖子断了。
冯妙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说,可是眼中神光渐渐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