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虽大,里面只有两碗菜,一碗糙米饭。
碗很大,一碗是红烧肉,一碗是水煮豆子。
红烧肉都快烧成黑的了,都是大块,表面一层油光,幸好拿出食盒仍然暖热,不然肉块上面就要结一层白花花。她试啃了一口,嗯,果不其然,又肥又腻。
另一碗水煮豆子就当真是“水煮”,没有花椒红油辣粉,唯一的调料只有盐巴。
看在这伙食是魏王同款,冯妙君也慢慢吃将起来。
说起来她降临到这世界以后,历险不少,但除了白象山脉那些时日就没亏着自己的嘴,胃口已经养得很刁。这两个菜才吃了几口,她就觉胃里一阵返腻,好生难以下咽。
可她明白,军中就提供这样的伙食,高脂肪高蛋白提供热量,重油重盐长力气。军人是来这里打仗,不是养生的。
饭菜珍贵,不容浪费。冯妙君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吃见底了,这时外头又来报:“王上开宴洗尘,国师吩咐你过去伺候。”
看来他们是议事完毕了。
今晚是个大晴天,月圆如盘。宴席就搭在半山腰的空地上,魏王占了上座,其次是国师、萧衍和其他首脑人物。也不知席中人说了什么,引发一阵大笑。
冯妙君被人领来站在云崕后方,他头也不回却知她来了,出声道:“倒酒。”
将士打仗时要遵行禁酒令,但今晚是个例外。冯妙君真想将洒淋到他头上去,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得举瓮给云崕斟酒,只倒七分。魏王拍了拍椅子:“满上满上!”
冯妙君微一犹豫,云崕已经按下瓮口,给自己斟到酒水满溢:“来。”
他的掌心就按在她手背上,轻轻压住,大约因为喝酒,热力比往常更盛。
她虽垂首,魏王老眼还未昏花,已经藉着火花将她看个清楚,目光不由得一凝:“我们的国师大人上哪里搜罗了这等美人!”
他既提起,众人目光齐刷刷往冯妙君看来。
即便是美女,站在云崕身边也多半如萤火比之皓月,黯然无光。可是云崕这回带来的侍女衣著虽然朴素,面庞不施脂粉,却美得出挑而张扬,与云崕的慵懒随性搭配在一起,竟是奇迹地和谐。
云崕微微一笑,向冯妙君伸手:“来。”
他盯着谁看时,目光一定是氤氲而动人的,再加上伸出来的手掌莹润,手指根根如玉。冯妙君来时一肚子火气,这时却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受蛊¥~惑,将自己的手递过去给他了。
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她被拉得迳直坐下,正好就倚着云崕。紧接着这人手掌移动,揽住了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他的躯体火热,烫得她面上发烧。
冯妙君也明白,这场面上不能任性、不能挣脱,只得按下满身的不自在,乖乖贴在他身上。
“安安原是孤女,我引发崖山重新喷发时受了伤,为她所救护。伤愈之后,我就将她带在身边了。”这段故事云崕曾对萧衍说过,现在当然要照本宣科再重复一回,不能有前后矛盾,否则就是欺君大罪。
当然,冯妙君可不认为他会在乎这种罪名。
这句话里面信息量很大,众人听得动容,魏王失声道:“你竟受了伤!”举起酒杯,居然向冯妙君遥遥一敬,声若洪钟,“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将我的好国师平安救出!”
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居然肯向小小侍女敬酒,冯妙君对这个头发花白、身体精壮的老人印象顿时好上几分。气度如此,难怪包括云崕在内的那许多人才甘愿为他所用。
这里当然不会备下她的酒具,云崕二话不说,很体贴地将自己的酒杯塞进她手里:“还不举杯?”
冯妙君无法,只得举杯回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