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行色匆匆模样,应该也是刚刚赶到印兹城。陈大昌跟在冯妙君身边久了,遇事也懂得细析,暗想这里面就有说道了。
赤川平原位于印兹城北偏西方向数百里外,比起新夏首都乌塞尔城,这段距离可是近得多了。可是冯妙君从乌塞尔前后接获了两次消息,再动身飞到这里,距离云崕偷袭峣王宫已经过去了接近三个昼夜。
苗奉先乘神鸟往返,速度比鹤妖还要迅快许多,哪里用得了这么长时间才返回印兹城?
可见,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动身。为什么?
其实陈大昌也能想得到理由,那就是赤川平原上的魏军发了狠地进攻,死死缠住苗奉先的人马。萧衍也是计划的参与者,明白此战的重要性,甚至他都能以自己为诱饵吸引苗奉先出手,可见其决心之坚定。印兹城发生变故,他必定倾尽全力攻打峣军,不给对手以半点喘息之机。
这种情况下,苗奉先左右为难。抛开这里的战局去印兹城必定导致战况不力、人心浮动,最后说不定要败北;坚持在这里作战,印兹城里家人性命垂危。
所以强如苗奉先,也要花去整整两天时间安排战务,这才能乘鸟飞返印兹城。
旁人大概看到他的无奈,可是陈大昌却瞧出了这人实不简单。
峣王父子之间的亲情浓厚自不必说,苗奉先为人至孝举世皆知,否则他要是熙王那样的性子,魏人也不会拿老峣王的性命威胁他;并且敌人手里还有他的娇妻爱子和族亲,换作常人,那是早就六神无主,恨不得一步飞回印兹城。
这就叫关心则乱。
可是苗奉先在如此重压下,依旧把西北战事安排妥当才返回首都。可见他直到此时头脑依旧十分清醒,思路缜密,能做出正确决定。
陈大昌就想起女王说过,此人若是即位,峣国必成大国。如今看来,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
底下,苗奉先还未走到乌家楼前,众官员和将领已经抢出,迎着他低头就拜。
苗奉先摆手:“都起来,告诉我花园里的情况。”
说罢,向着御花园大步迈去。
当下就有将领道:“整座园子都被魏贼占领,禁卫当天就被遣出来了,里面设了阵法禁制。”
“那这是怎么回事!”苗奉先向着前方一指。临时王宫门口的异状当然瞒不过他,况且这里还有兵员大量进出,怎看也不像是防守模样。
“赵汝山将军坚持进攻,我们的人马已经快要压到主殿群了……”
“岂有此理!”苗奉先先是一惊,继而大怒,“传我令,停止攻击!将赵汝山召来!”
自有传令官翻身上马,飞快地去了。
苗奉先转头问众人:“父王可有消息?”
“魏贼提过两次,不退兵就杀人。可是赵、赵将军并不理会,他们也就不吭声了。”
苗奉先咬牙,下颌肌肉绷紧。
这时随从牵过座骑,他翻身而上,直往主殿群奔去。
后面众将臣纷纷跟随。
看到这里,陈大昌也选了支队伍,悄悄跟上前去。今日进攻的峣兵成分复杂,是来自各地的四、五个势力扭在一起,这会儿又是一片忙乱,也无人去盘查他的身份。
他就像渗入大海的水滴,转眼淹没在人潮中。
入侵的魏人不多,但布下的阵法、蛊毒、陷阱和禁制却不少。峣人能快速攻到目的地,还是用了大量人命去开路。
看到一路上惨状,苗奉先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待他奔到主殿前,赵汝山也接到消息匆匆赶到,还未来得及行礼,苗奉先已经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赵汝山被打得吐血,刚翻身坐起,苗奉先已经揪着领子将他提起,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想被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