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求吗……
真不像梅路艾姆会做出来的举动。
但哀求的动机并非为求活命,而是军仪棋与小麦。
正因为剔除了复杂性,只留下了最纯粹的东西,所以罗才能看得通透。
可当那股哀求的情绪传递到罗心里时,等同于梅路艾姆的执念有变得复杂化的迹象。
如此一来,罗更没有理由留下梅路艾姆的执念,那样的话,以后连睡觉都不会安稳。
“究竟是执念,还是残缺的灵魂?”
罗在心里轻叹一声,再一次抑制住了将梅路艾姆化为念兽的想法。
即使能够顺畅的将梅路艾姆具现化出来,可仍然需要付出精力和时间,关键是具现化出来的还是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念兽。
遥想当初,为了具现化出白玉将军,他可是花了两年不止的时间。
那么,在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情况下,罗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将梅路艾姆念兽化。
无视了梅路艾姆的哀求,罗这时才发现小麦哭了。
“……”
罗沉默看着不停流泪的小麦。
在被念力覆盖的情况下,身为普通人的各方面感官多半都被放大了,甚至产生了某种类似剖析的能力吧。
以至于,才能从罗一句话里得到很多信息。
恐怕,那种剖析能力已经成为小麦的习惯,这也是为什么眼睛会先行流泪的缘故。
“再这样下去,我会心软吗?”
罗无声苦笑一下,伸出手将己方的棋子挑出来,为下一盘的布阵做准备。
他的动作惊醒了不知所措的小麦。
“对不起。”
小麦下意识道歉,旋即匆忙整理着棋子,动作明显乱套了。
啪嗒。
几颗棋子被扫落,掉在了地上。
小麦一怔,抹了抹泪水,弯腰在地上摸索着棋子。
“你坐好,我来捡。”
罗出声制止住小麦的动作,抬手将棋子虚空吸了过来。
小麦眼睛看不到,对此一无所知,但很听话的直起身子。
她很自觉,乖巧听话,也不会贸然逾越,所以当罗说出让她回家的话后,她第一时间是无声流泪,而不是抛出疑问。
罗将棋子一一放到小麦的棋碟上,说道:“开始吧。”
“嗯。”
小麦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字,双手在裤子上抓出一大片皱痕。
即使认清身份,可心中那想要询问的欲望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险些就要压制不住。
为什么十盘后就不下军仪了?
是因为一直输的缘故吗?
这些疑惑,都是小麦从罗那一句话里剖析出来的。
小麦张了张嘴,在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令她不由自主闭嘴了。
于是,那在裤管上抓出的皱痕更深了。
一盘,两盘,三盘……
直至夜幕垂降,终于到了最后一盘。
整理棋子,排兵布阵,对弈开始。
三十分钟后,罗的棋子陷入了死局。
“以筒开路,再用马和弓截断生机,真是毫不留情。”
罗看着生机被彻底截断的棋局,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不掩忧愁的小麦。
哪怕情绪起了偌大波澜,也不会影响到对弈吗?
堪称天生的棋手,拥有某种领域的极致才能。
那么,已经进化到此等程度的小麦,还有谁能做她的对手?
想必是有的吧。
罗收回目光,偏头瞥了眼梅路艾姆的幻象,旋即一移看向小麦,说道:“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