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它摆摆手，无所谓地道：“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擦了擦嘴角，又吐了一口满是鲜血的吐沫，不管身体传来的剧痛，仍旧咧嘴笑道：“从底层一步步杀上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你说是吧，大剩。”

猿猴哼哧哼哧地笑了几声，它浑身的伤疤是最好的回应。

袁一舒展手臂，深呼吸几下：“他娘的，老子活了这一辈子，算是值啦。”

然后，又用平静的声音道：“我动手了。这孩子已经没娘了。哼，这婆娘还想携子自重，没了她，她娘家的人手、资产都是我们的！”

“我说过，我会让她后悔的。”

“我说过，我受到的屈辱我会让他们加倍奉还。我说到做到！大剩。”

猿猴点点头，看向婴儿的目光变得温柔了很多。

袁一也看向婴儿，道：“我给他取名叫做袁二。大剩，我的生命可没有你长呢。”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就让袁二代替袁一，继续陪着你吧。”

……

袁二饿了，哭喊起来，袁大胜把脸盆大小的桃子挤出汁水，浇灌给他。结果把袁二淋成落汤鸡。

袁二病了。袁大胜在夜晚的仙城中穿梭如风，冲进医馆，一把掐住药师的脖子，拽着他一路飞奔、跳跃，药师的惊叫声打破月夜的宁静。

袁二开始攀爬，他拽着袁大胜的厚厚的猴毛，挑战高峰，每一次跌落下来，都会被袁大胜的手掌精准兜住。

袁二逐渐长大，袁一却一天天衰弱，久卧病床。

最终。

袁一在人生最后的时光中，对袁二道：“臭小子，以后靠着你猴叔，给我守住这份家业啊。”

青年袁二泣不成声。

袁一看向猿猴，回光返照，叫喊一声：“大剩！我、我……”

袁大胜跟着叫了一声，却再不像往常，能听到袁一后续的话。

袁一躺在床上，双眼瞪大，嘴巴也张着，再无任何生命气息。

猿猴静静地伫立着，就像是一座石像。它面无表情，耳中却像是九天雷动，尽是轰鸣声。

轰隆隆——！

爆炸声震耳欲聋，恐怖的爆炸宛若史前巨兽，瞬间吞没了袁大胜、袁二。

然后，爆炸被阵法阻隔，赤红的光刺眼至极，完全充斥了整个阵法空间。

仅仅几个呼吸，火光就消散了。

周围的人能再次看清阵法内部。

一片焦土，满目疮痍，曾经茂密的火柿林几乎完全消失，仅有几棵柿子树，树干全部变成了漆黑的焦炭，仍旧倔强地挺立着。

然后下一刻，随着热风四散，焦炭树干崩裂开来，洒落一地。

袁大胜半跪在地上，就像是个石像。

它怀中的袁二动了动，袁大胜便倒在了地上，发出砰的闷响。

它皮开肉绽，背后被炸得可见脊椎白骨，猴毛无存，皮肤片片焦黑。

它紧闭双眼，龇牙咧嘴。剧烈的痛楚，以及竭尽全力的狰狞，定格在它的脸上。

袁二满脸呆滞，他茫然地缓缓转头，看向四周，旋即一个抖索，惊醒过来。

他迅速检查自身，发现自己只受些许轻伤。

这简直是个奇迹！

袁二难以置信，爆炸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活着，还活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