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吃着民脂民膏,拿着国库赐下的俸禄,硬生生拖垮整个大明。
那三个孩子逃出去又能怎样?
无兵无权无钱,不过当个汉献帝那般的傀儡皇帝罢了。
届时被权臣玩弄,被建奴羞辱,被反贼欺凌,平白受苦受罪,不如一并死在今日,省的给朕丢脸。
不过……
算了!
朱由检停了片刻,又大步向坤宁宫走去。
“梓潼,你做的很好,很好。”
“让他们走吧,没准真像洪武爷爷那般,再打出一片江山来,呵呵呵呵!”
朱由检冷笑几分,显然这话自己都不相信。
周皇后却见皇上没有发怒,提着的心稍稍松了几分。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到坤宁宫内。
“陛下!”
“万岁爷……”
“父皇……”
袁贵妃在内的几个嫔妃,还有媺娖、昭仁两个闺女都迎了上来,显然等候多时。
众人面色凄苦,脸色苍白,似乎也彻夜未眠。
“爱妃、媺娖、昭仁……”
朱由检挤出笑意,伸手拉着她们进殿。
大殿里冷冷清清,亦如自己的乾清宫一样,没有半点人气。
初春的寒风灌入,朱由检却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尤其想到一会要做的事情,更是从内心涌起一阵疯癫之意。
“梓潼,你宫内可还有酒?拿酒来,咱们一家人再痛饮一场……”
“陛下!”
周皇后却摇了摇头。
“哪里还有酒,陛下。”
“您不是说过,国库空虚,内帑耗尽,后宫严禁饮酒享乐,妾身这坤宁宫内,从不置办酒水。”
嗯?
朱由检苦苦笑了。
是啊!
这道命令,还是朕亲自下的。
朕登基十七年来,从未奢侈享乐过一天。
身上的衣服破了,不舍得换新,只是命人缝缝补补。
每日勤勤恳恳,昼夜理政,连酒也舍不得喝,坤宁宫中怎会备酒?
只是……
没有酒,你们遭受的痛苦恐怕越多。
朱由检叹了口气,无奈的看向众人。
“那就不喝了吧!”
“诸位,闯贼已攻陷外城,内城陷落就在顷刻,朕已无力回天。”
“尔等俱是女流之辈,恐遭闯贼凌辱。”
“朕亲手送你们一程,如何?”
这话一说,众人顿时跪下大哭起来。
“哭!哭什么哭!都给朕闭嘴!”
朱由检没有来一阵烦躁:“哭什么,朕也要走,朕和你们同归!只是朕放不下你等,想看你们先走一步,才好从容自尽。尔等,不明白朕的苦心吗?”
众人还是大哭,可见到朱由检慢慢举起的天子剑,却是哭也哭不出来了。
“陛下……”
还是周皇后率先哭喊着站起了身。
“嗯?梓潼,你……你还有何事?”
见皇后起身,朱由检眼眸垂了下来,手中的剑握的越发紧了。
若对方贪生怕死,说不得第一个送其离开。
岂料,周皇后凄苦笑了。
“陛下, 妾身曾听闻,王死父,妾死夫,其义同也!”
“还听闻,皇室贵胄,岂能刀剑加身?”
“请陛下赐妾身三尺白绫,妾身自缢在陛下面前可好?”
“梓潼……”
朱由检脑袋一炸, 怔怔的看着这个妻子。
这个跟了自己十七八年,从未真正享过福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