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官员每回路过那间小茶楼,都会扼腕叹息,他们平日里也不会在其中谈论朝事,谁都知道那是鹤王妃的铺面。
他们去那小茶楼,也就是简单的吃个饭,小二问你吃的怎么样,口味好不好,有什么改进,转而记下来,下回上菜便会做些调整。
什么也不问,就是简简单单的赚钱,做买卖的老实人模样。
也正是这老实做派,才有那样多的官员来此地用餐。
皇城那样大,一天到晚都有人出来,也总有人囊中羞涩,买办处的吃食太贵,远不及这小茶楼实惠。
所以小茶楼的消失,对诸位囊中羞涩的官员是一个重大打击。
又是一日早朝结束,三皇子下朝路上被好几个御史翻了白眼,他还觉得莫名其妙。
想呲回去,又觉得不雅,忍下去又觉得气,他又不是什么很大度的人。
为了自己在外的儒雅形象,憋着一肚子气回到自己的荣王府,杨潇翡正抱着孩子要进宫。
“你要去瞧母妃?正好带着翘儿去他皇祖父面前多走动走动,祖孙哪有不亲近的?”
“上回让你教的作揖学会了没有?”
说到此处,杨潇翡便有些无语,才一两个月的孩子,爬都还不会,学什么作揖?
躺着作揖?
随意说了些东西将话题岔过去,杨潇翡便带着翘儿进宫。
这是皇长孙,皇帝的意思是先起个小名儿叫着,怕起的名字太大小孩子魂儿轻压不住,等三四岁时养住了,直接序齿,进玉碟。
宫道上,正遇上同样进宫的赵妨玉。
丹妃赐了一顶小轿来接,杨潇翡的小轿是贵妃赏的。
狭路相逢,小轿不大,不必谁人避让。
只是赵妨玉脸上挂笑,遥遥对着杨潇翡点了个头。杨潇翡装没瞧见,低头替翘儿整理包被。
一照面,赵妨玉便知道,杨潇翡并没有继承她母亲的狠辣。
她母亲一见面便是一条人命,她还好些,只是有些蠢,不至阴毒。
先给皇后请了安,再去燕云殿去寻孟言真,这是本来的打算。
一进皇后的凤仪宫,赵妨玉便见皇后下首还坐了一位华衣妇人。
那人年逾三十,身量纤纤,一身芙蓉红洒金的宫装,零零碎碎,下上而下,铺满了一幅荷塘春景。头顶一尊珍珠冠,白色的垂珠随着主人的嬉笑嗔怪而摇曳,白而圆润的垂珠越发动人。
皇后则简单许多,但一身雍容华贵的气度,足以压住嚣张的的贵妃。
赵妨玉来时,正听得皇后道:
“说来,翘儿如今可会翻身了?”
贵妃面上的笑容僵了僵 ,随即便摇了摇扇子嗔道:“还不会呢,一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白白胖胖的。”
皇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头喊赵妨玉免礼,有人上茶,赵妨玉也不能驳了皇后的面子,顺势坐下,听两位婆婆辈的女人闲谈孩子。
皇后道:“翘儿的事马虎不得,陛下的意思本是想叫翘儿住进宫中来,但又怕他们母子分离,遂终究是不曾下旨。”
“但陛下心中还是有翘儿的。”
贵妃心中一哂,皇帝的心都在孟言真的儿子身上,哪里还有她家翘儿的分份?
孟言真的孩子和翘儿也就差了一两岁,翘儿还在吐泡泡的年岁,孟言真的孩子已经会颠颠儿的跑向皇帝,娇娇的喊父皇。
孟言真的孩子是皇帝的老来子,自然疼宠的不行,哪里还记得她们家养在宫外,没见过几回的翘儿!
“陛下的意思是,等孩子们都大了,喊翘儿入宫读书,若是聪慧些,早些入学也是好的。”
皇后眉眼含笑,贵妃却有些笑不下去,粉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