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萧皇后二子杨暕的遗腹子,还没生下来父亲就没了,后来母亲也死了,从小便跟着祖母到处颠沛流离。
没了炀帝的庇佑,为了躲避大唐的追捕,祖孙俩可以说尝尽了人情冷暧,世态炎凉,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躲过这一遭。
良久,待杨政道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萧皇后取过他常用的一只玉枕,交到他的手中,正色交待道“此物好好收着,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你用这个枕头用惯了,不喜旁物。”
杨政道到底是个孩子,闻言迷惑道“皇祖母,这是为什么啊?”
“不要问为什么,好好收就是。”萧皇后想了想,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将来若是到了大唐,唐皇要杀你,你就把此物献上。记住了么?”
“嗯,孙儿记住了。”面对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杨政道尽管心中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随后,祖孙二人又收拾了一些细软,将守在外面的康苏密叫了进来。
是夜,萧皇后与杨政道在康苏密的挟持下,消失于夜色之中。
十二月的云州滴水成冰,李昊抄着手,在城里略逛了一圈便匆匆回了城外营地,一头扎进温暖的大帐,抱怨道“该死的,这特么也太冷了。“
纥干承基似乎对此早有所料,笑着递上一杯热茶“世子受苦了。”
摇摇头,接过杯子,李昊吸溜了一口,感觉总算活过来了,咋舌道“老子穿这么多都冻的跟个孙子似的,下面那些兄弟还指不定冷成什么样呢,要不,等会儿去各营看看?”
纥干承基笑着说道“稍后在下去看看就好,世子还是先休息吧,等出了关,怕是休息的机会就更少了。”
李昊嘴角抽了抽,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接这差事,留在长安享福多好,何必顶风冒雪的跑来突厥当什么先锋官,现在好了,被冻成个瘪犊色样,还没地方诉苦去。
“算了,还是一起去吧,啥事都交给你,我心里也不得劲。”拒绝了纥干承基的好意,李昊又烤了一会儿火,酝酿好长时间才老纥干相约而出。
因为装备了火枪的关系,太子六率当仁不让的被抽调了三千人马组成了中路军的先锋,李昊这个太子侍读临危受命,做了先锋官,纥干承基这个李承乾的保镖头子,则成了李昊的副手。
两人带队从长安出来这一路走的倒也算巴适,天寒地冻大路小路都被冻的结结实实,除了冷点赶路倒是不慢。
这不,只用了不到半个月就赶到了云州,距离突厥定襄城还有不足数日的路程,若不是因为天公不做美,再次下起大雪,这会儿估计都已经出关了。
大帐外面,两组,四个亲军在寒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鼻涕老长,看的李昊老大不忍心,拍拍其中一人“你们四个,分成两班,进去两个烤烤,暧和了再出来换另外两个。真是,这么大的雪,这么站着是要冷死人的。”
“谢,谢,谢谢将,将军。”亲军这一说话,脸立刻变的像是裂开的瓷器,好不吓人。
但若细看就会知道,原来这些亲军的脸上早已经被冻了一层冰壳,说话时脸上肌肉抽动,这才像碎了一样。
李昊摆摆手“别废话了,赶紧近去。”
古往今来,军队是最护犊子的地方,看着自己手下的兵被冻的凄凄惨惨,李昊心中大是不忍。
中军帐毕竟是在大营中间,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来守卫,都站在外面不如让他们进帐篷里休息一下,再者话说回来,一个个都冻了个逼形,你还能指望他们示警御敌?
又在营中其它地方走了走,发现了许多这样的情况,鉴于必须有人放哨,故而李昊与纥干基基只能命令各营缩短换防时间,以防止把手下的兵冻出病来。
“老纥,这样不行啊。”走了一圈,李昊就觉自脸被冻麻了。
“没办法,冬天打仗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