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手心微握,并不出声,递给萧天洛一个眼神,萧天洛吊儿郎当地笑笑,撩开布帘,笑道:“程大人这是往哪儿去?”
程武并不意外是他跑出业,微一抱拳,笑问道:“大小姐可在车内?”
“程大人,”萧天洛恼火的哼了一声:“车里是我家眷,是我内人,你如此问候倒是有礼,你身后可还跟着金吾卫们,怎么教他们怎么强夺人妻?”
程武身后的金吾卫们个个面面相觑,面露尴尬。
程武如今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朗声说道:“大小姐若是对自己的夫婿不满意,几时和离,记得通知在下一声,在下立刻补位!”
萧天洛直接被气笑了,却是直接叹息一声,这一声是替对方叹息的:“和离,恕我直言,就算我家大小姐厌弃我,不愿意要我,你嘛,也入不得她的眼,还补位,补个锤子!”
噗嗤,马车里传出一声娇笑,祝久儿隐约露出半张娇美的脸庞,看着威风堂堂坐在马上的程呈,语气却是轻淡地不像话:“程大人,我家夫君说得是。”
“花无百日红,这世间的确有走散的夫妻,我与萧天洛纵然走不到最后,但我有句话也是要说在前头的——大人的确不是我钟意的类型,万万没有补位的可能。”
“若我与萧天洛离散,要么不再二嫁,要么寻一个酷似他这样的,毕竟我还挺好这口。”
萧天洛的手掌紧了紧,她是知道怎么气人的,但也知道怎么哄人。
听见没,人家说就喜欢他这类型的,变着法子告白呢。
“大小姐此言差矣,我们大人对大小姐一往情深,甘做备选,大小姐怎么能这般伤我们大人的心。”一名金吾卫为他们的中郎将打抱不平道:“我们大人不缺人要!”
缺不缺人要她祝久儿可管不着,人都是偏私的,站在自己人一边无可厚非,祝久儿想了想,无奈地摇头,这程武始终是贼心不死,将事情放到台面上后更是不遮不掩了。
“那就恭喜大人了,既是不缺人要,想必不久后就能喝到大人的喜酒。”
祝久儿的声音依旧平静:“记得往宣武侯府递张帖子,我与夫君一道沾沾喜气呀。”
程武身体轻颤,拉着缰绳的手握得更紧,眼底似乎浮现点点血丝,这些天来,她总是钻进他的梦里,他时常能梦到第一次正式与她相见的情景。
总是乍见之下,惊为天人。
在梦里,他总是想抬脚就追,奈何每次像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腿半分也抬不起来。
程武自认为不是痴情之人,但险些得到却失去的遗憾日益弥重,而祝久儿的多面性更让他欲罢不能,他敢将自己的头押上去,祝久儿的病是装的。
她从来没有出生就不足过,这些年关于她是病秧子,要靠喝药维持健康的传闻是假的。
宣武侯府为了避开自己的女孙成为争夺的对象故意炮制,病弱,难以生育,这两点足以让不少人家打退堂鼓,可惜,杜仲的存在让他们的谎言闭环,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若是他再提,毫无证据,还会彻底得罪宣武侯府。
所以,祝久儿是如何十几年如一日地伪装自己,一个女子哪来的这等能量。
甚至,在他准备替她把脉时,她也能准确地避开,这样的女子偏还拥有无双的容貌与气质,这样的女子配皇子都是暴殄天物,若是与自己比肩……
祝久儿那句“沾沾喜气呀”透着一股子娇俏,程武不经意间眼神就变得和缓。
“大小姐这么想喝在下的喜酒?”
“那是自然,也好奇大人会娶哪样的女子,不过自古以来世家之间联姻是规矩,想必也是与程家门户相当的人家,我与夫君预祝大人娶得如意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