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者怒道:“杀姜镶满门妇孺……”
“啊……”
崇祯一直忙着杀贼、安民,处置俘虏、甄别奖励袒左臂者、归降杀贼者……一时,竟然把姜镶给忘了。
看崇祯装作一副无辜模样,薛老者更气了。
“陛下,虽然姜镶投降流贼,背叛陛下,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完全可判罪诛九族、抄满门。但却使用如此暴虐手段。小民为陛下计,深感不安。”
“啊......”崇祯一愣,还是一副无辜不知的样子。
另一名白发老者,也丢掉拐杖,跪地拼死谏言。
“陛下,小民姓王,将死之人。”
“久闻陛下暴虐,老朽本不敢信。今日所见,深为心寒。”
“小民斗胆进谏,望陛下申明法度,天下才可大治。”
“若一味使用暴力,以暴制暴,恐民心难安、天下难安。”
第三位老者,也紧跟跪下,不甘落后、不惜触犯天颜。
“陛下,小民姓孙,曾读圣贤之言。闻王者之师,当有王者之师的仁义、勇敢。”
“天下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愿陛下善待之。”
“若百姓心归陛下,流贼之乱,易平也。”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一味暴力,恐流贼只会,越剿越多。”
......
薛老者、王老者、孙老者三位老者理直气壮,气势汹汹,大义凛然,不惧生死。
猛将徐文朴,被怼得气鼓鼓的。
真是兵遇到秀才,空有一身的力气,无处使。
“徐文朴,三位老人家说的,可是事实?”
崇祯扭头,严肃审问徐文朴。
“禀报陛下,末将搜查姜镶府邸,确实发现姜镶满门,被残忍杀害。”
“啥?”
“真有其事?”
徐文朴点点头:“陛下,姜镶府上,男女老少,一个不存。”
“老幼妇孺,均被先奸后杀!”
“畜牲......谁干的?”
“五军营、三千营、还是神机营?”
崇祯大怒!
即使姜镶罪大恶极,即使要斩姜镶满门,也是他的皇权。
治军如此不严,如何打胜仗。
怪不得三位老者,都义愤填膺,那是恨铁不成钢呐。
徐文朴也硬着脖子,不服气:“禀报陛下,姜镶满门,在大军入城之前,就遭屠戮。”
“末将搜到一个藏在床底下的活口,是个家丁。”
“据他交待,是李自成身边的一个姓游的都尉,带人干的。”
“只是,末将一时找不到这个游姓都尉。所以,三位老者都不信,都以为是末将糊弄他们,紧抓着不放。”
“陛下,臣敢拿项上人头打包票,绝不是明军兄弟所为。”
崇祯从徐文朴的眼睛里,看到了善良,看到了忠诚。
崇祯轻舒一口气,不是明军兄弟就好。否则的话,他就要大义灭亲,严肃军法。
虽然姜镶是个叛徒,可都这么干,明军与流贼何异?
他也相信,这个敢在李自成入城之时,血战而死的刚烈勇士,必定不齿此等行为。
“徐将军,城内俘虏,可曾审查过?”
“陛下,末将都审查过了,没有此人。”
“据其他俘虏交代,游都尉跟着李自成往南门跑了,八成是逃出去了。”
“逃出去了?”
崇祯一怔。
随即,立马转身,对着100多名王辅臣抓回来的俘虏,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