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后,遵化知府朱国治,匆忙带着一万多民工,将做好的馒头、烤好的腌马肉,给各城头守军送来。
受伤的戚家军,也立即送入南公馆医治。
最让人揪心的,是遵化副总兵莫天邪的手臂,肿得跟大腿一样粗,箭簇未取出,还流着脓血。
大夫大急!
戚元弼大急!
朱国治大急!
陈江河大急!
一众戚家军大急!
......
当事人莫天邪,却无事人一般,坦然处之。
“大夫,你老实说,老子这条胳膊,还能不能治好?”
白胡子大夫摸着额头的汗,大着胆子道:“将军,你的伤,箭簇还未取出,又继续持狼牙棒杀敌,崩裂了。”
“伤口崩开,又浸透了人马血肉,受了感染,中了邪毒,才会这样,肿胀流脓。”
“其实,这邪毒,已经让骨头上的肉,腐烂了。若不及时清除,定会蔓延到全身,危及将军性命。”
莫天邪点点头:“大夫,你说的,我听懂了。”
“当年,有关云长刮骨疗毒,对弈毒尽。”
“呵呵......今儿,咱也学一会关老爷,来一次刮骨疗毒。”
“来人呐,拿一盘棋来,本将军陪陈副总兵,对弈一局,压压惊。”
白胡子大夫一怔!一惊!
额头的汗,更多了。
他知道,莫副总兵真真会错了他的意。
“将军,小的......小的可不是华佗在世,没有枯木逢春的本事。”
“小的意思,是要把这只手打上麻药,给锯了。再止血,才能防住邪毒。”
“啊......”
“锯手?”
戚元弼、朱国治、陈江河大惊。
手臂肿得跟大腿一般粗壮的莫天邪,更惊!
“你......你说什么?”
莫天邪一把抓起白胡子大夫,瞪大愤怒的眼睛,呼着厚重的喘息。那样子,跟对旗人鞑子,一样的仇恨。
白胡子大夫被莫天邪抓得紧紧的,怒目相向,却没有一丝害怕。无奈的脸上,是满脸的愧疚。闪烁的眼神,是万分的自责。
他愧疚、自责,自己没有神医华佗那般的医术,像治好关云长的手一样,治好莫天邪的手。
“将军,小的不才,只有尽快把邪毒、腐肉、坏骨锯了,才能保住命。”
“否则,明天之后,邪毒就将传遍全身,将军亦将命不久矣。”
白胡子大夫,一点不怕,继续说大实话。
“啊......”莫天邪大吼一声,一把推开白胡子医生。
“滚......谁敢锯老子的手,老子就杀了他......”
莫天邪怒吼着,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白胡子大夫被推倒在地,抬眼,乞求地看向遵化总兵戚元弼和遵化知府朱国治。
如今,只有他们才能劝住莫天邪,才能让莫天邪活。
愤怒的莫天邪,抬眼之时,竟是满眼泪水。一眼扫去,尽是可怜他的眼神,他一员猛将,实在受不了。
“滚......你们都给我滚......”
莫天邪愤怒着,吼叫着,发疯着。
锯掉一只手,对于一个用狼牙棒杀敌的将军,太过残忍。老天爷啊,你为何,要这样对待大明朝的保护神,遵化城的保护神呢?
戚元弼叹息一声,一招手,朱国治扶起白胡子大夫,众人跟着戚元弼,默默走出房间。
此时此刻,白胡子大夫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
此时此刻,任何的劝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