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喜,你胡说,我兄长跟侄女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朱广志被小盛子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是那样的人?大伯父,你年轻时是不是喜欢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特别喜欢穿淡黄色的衣裳,春天起风的时候,她的衣衫随风舞动,就像是一只小小的黄色蝴蝶。你很喜欢那位姑娘,却又担心姑娘的家人嫌弃你不务正业,嫌弃你是个浪荡子,于是你就求着我岳父,也就是你兄长帮你去那姑娘家里说亲。结果,我的岳父,也就是你的兄长却告诉你,姑娘的父母不同意。你因为这个姑娘,失魂落魄,病了大半年。半年后,你还是放不下,就去姑娘家里,打算再努力一把,结果却被姑娘的家人告知,姑娘早在半年前就上吊死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你的好兄长,我的好岳父亲口告诉我的。可是大伯父,你知道那位姑娘为何会上吊身亡吗?因为你的好兄长,我的好岳父,见那姑娘生的好看,觉得配你有些亏了,且正好他当时有个生意伙伴,想要纳妾,他就从中说和,且骗那位姑娘,说他的生意伙伴就是你。
那姑娘,其实也是中意你的。只可惜,你们都被我岳父给骗了。就在你生病的那半年里,姑娘心满欢喜的嫁了过去,可当盖头掀开,发现对面站着的并不是大伯父你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这桩婚事,我岳父促成了一笔极好的生意。姑娘却因为不堪忍受那个人的殴打,趁着回娘家的时候在自己的闺房中上吊自杀了。”
“你胡说,我兄长绝不是这样的人。”
“我胡说,你现在的夫人是不是也是我的岳父为你选的,你夫人如何,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还有,你以为我岳父是真心帮你的吗?你错了,他就是看中了你的混,知道你什么事情都敢做,而且不计后果,也从来不去深想。往好了说,你是重义气,往不好了说,你就是没脑子。你现在是真有钱吗?你的钱都是他分给你的,你名下的那些商铺产业也都是记在他名下的。说句不好听的,亏得是我下手早,若是我下手晚,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那个人就是你。”
“你胡说,你绝对是胡说。”
“这白道上的生意都是我岳父做的,私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大伯父你出面的。大伯父你若是还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你身边的这位盛捕快,以及现在正用剑抵着我喉咙的常捕快,你问问他们,府衙里头的那位大人是不是早就盯上你了。他们就等着你下一步行动,好将你人赃并获。到时候,你名下的产业还是我岳父的,而你则会成为他的替罪羊,在牢里好好待着。大伯父,你得感谢我,如果没有我,你想想你现在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你还给他找大夫,你怕是你自己的命太长吧。
对了,我岳父是好人,是大好人,可你们知道吗?他赈灾的那些粮食,只有表面才是好的。那些灾民倒也想说实话,可我岳父名声太好了,那些实话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再者,我大伯父手下养了一批人,那些人都是帮我岳父养着的,但凡有什么不同的声音,那些人就会出手,轻者打伤,重则打死。
哦,还有我夫人,出了名的好脾气,贤惠娘子。可你们见过她身边的丫鬟吗?那些丫鬟,多则一年,少则半年都要换一换。我夫人对外说的是,她给那些丫鬟找了个好人家嫁了。可事实上呢,是被她给打死了。活生生的,给打死了。正好,你们府衙里的人也在,就劳烦待会儿去我们家的后花园里翻一翻。就那些长得好的花草下面,一翻一个准儿,都是尸体和白骨。
你们当真以为我姑母是因为感情受挫才去出家为尼的吗?不是,根本不是这样的。她出家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兄长和侄女做的那些事情,她还有一点良知,她没办法面对这些,只能躲到山里,寻求内心的一点点宁静。
她是朱家唯一一个还算是好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