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宋家一行到达京中。
阿绣让人置办的宅子在东城边上,四进的高门大院,又宽又扩,就是离城中的位置远了些。
来到寸土寸金的京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宅子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除了那些达官贵人,谁能有个四进的宅院也是了不起了。
一行人回到安置妥当,杨掌柜拜见,跟阿绣说了铺子那边的事。
当初杨掌柜经常跟着卓家老爷来京中做生意,对这边很是熟悉,如今各方事务都办得不错。
翌日,阿绣过去看了下已经装点好的绣楼,之后便安排杨管事准备开张事宜。
之前在临江,开张她露了面,这回在京中便不打算出现了,一切交给杨管事跟他的两个儿子便好。
回到临江城,杨管事将妻儿也接回来了。
他的妻儿当年都在卓家做事,各方业务都很熟悉,回来之后都成了阿绣不可缺少的助力。
一路颠簸,宋添休息了几天,便准备拿上推荐信上麓林书院。
这几天常氏刚来到京城很是新奇,宋二才陪着妻女外出逛街顾不得儿子。
这日早上,阿绣送他。
马车来到山脚便上不去了,想上山要爬石阶。
路远天寒,宋添心疼阿绣没让她跟,自己带着汤海慢慢上去。
麓林书院在城外一座小山上,办学已经上百个年头了,这里不是官学,说到底也是私塾,进去除了考试,还要交束脩以及各方费用。
山顶的书院各方环境看着都不错,虽说是私学,可自科举出世以来求学者数不胜数,特别是京城的这些书院,有钱也未必有得进,毕竟资源有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有钱别人比你更有钱。
两人去到的时候,书院门外也围着十来个人,看样子有主子,有下人,也有学者跟书童。
那些人中有的是秀才,有的跟宋添一样都是举人,皆是过来求学的。
宋添向守门的小书童递了名帖跟推荐信,不多会便有斋夫出来迎接,说理事有请。
宋添跟着进去了,汤海却不能跟随,只能在外间喝茶。
麓林书院的理事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他打量了一下进门的宋添,说道“徐行的信我已看过,只要你愿意,明日便可过来办理入学相关,别的事情我会安排。”
宋添还以为会费点口舌,没想到这般容易。
他拜了拜道“学生愿意。”
理事点头,“院长这两日不在,你先行住下,到时再带你拜见。”
“谢先生。”
宋添很快便随斋夫一起出来了,门外等着的人见他出来得这般快,好奇问道“这位兄台可是被拒了。”
一众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得到机会招见,这人一来便能进,刚开始大家还惊讶来着,结果见他出来得这般快又有些想笑了。
还以为他能有什么机缘,看这样子也就是走走过场。
这些或老或少的公子哥儿一看便知是有点儿身份的,宋添不欲与他们多说,正准备敷衍一下就走,台阶下突然冲上来一位披头散发满身脏乱不堪的中年男子。
“是你顶替了我是不是?”
男子一上来便冲几人怒吼,抓住就近一人的肩膀又是摇又是晃,很显然是个疯子。
“怎么这疯子又跑到这儿来了!”
被抓住的男人又打又踢,挣脱之后赶紧将自己的书童推了出去。
那疯子也不是好惹的,抓不住人便开始捡石头往众人身上丢,嘴里还叫着,“我本是状元,我本是探花,都是给你们这些恶徒顶替了,还我功名,还我功名……”
说他是疯子,嘴里的话却毫不含糊,不多会书院里出来三四个拿长棍的斋夫,很快就将人给赶走了。
“公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