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铁牛居然没有晕倒,只是松开了咬着白杨手掌的嘴巴,紧随着发出“嗷”的一声宛如狼嚎般的低叫,一手抓住白杨的胳膊,直接将白杨颀长结实的身躯扔了出去。
“扑嗵”一声,白杨撞在床对面的墙壁上跌落下地,人影一晃,铁牛又从床上扑落,直接扑向地上的白杨。
铁牛自小力大,白杨武功在铁牛之上,但论起力气,却比铁牛不如。
可铁牛力气虽大,也还没有大到能够随手就将白杨扔出去。
而且他的动作也比平时敏捷太多,白杨根本来不及起身闪躲,只能顺地翻滚,一下子滚进了床里。
被白杨扔在床上的手电筒仍旧亮着,白杨可以清楚看见铁牛满脸狰狞蹲下身来,浑身须发皆竖,肌肉偾张,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竭力伸手想要将白杨从床底拖拽出去。
白杨只能缩起身体紧靠着最里边的墙壁,眼瞅铁牛脸上肌肉扭曲,一双眼睛却红得如要滴出血来,白杨自己也忍不住眼圈通红直欲落泪。
不是怕铁牛会把他活活咬死,而是想着铁牛就算熬过今晚,按照他爷爷笔记所述,铁牛最多也只能活到三到六个月。
——除非那颗暗红色的药丸管用。
白杨不知道那颗药丸是否管用,毕竟铁牛才刚刚服下药丸,就算管用,起效也需要时间。
他只能紧缩在床底,眼瞅铁牛因为抓不到他而显出暴怒模样,再次发出“嗷”的一声嘶哑低叫,站起身来,双手抓住床沿,似乎想要掀开木床。
而以铁牛现在的状况,本应该毫不费劲直接把木床掀翻,但是没有。
白杨只听见“嗵”的一声大响,木床确实向上跳动了一下,便重新落在地上。
铁牛的双手却于此时离开了床沿,只有他呼呼的喘息声,依旧清晰入耳。
同时他两腿不住打晃,好像是要软倒在地上的样子。白杨赶忙往外边挪了一挪,向上观看铁牛的状态。
就见铁牛已经用双手捧住了脑袋,似乎正经历剧烈的头痛。
白杨顾不得自身安危,忙从床底钻出,起身扶住了铁牛,问道“铁牛你感觉怎么样?”
连问两声,铁牛才回转头来,向着白杨看了一眼。
白杨欣喜地发现,铁牛面部表情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而且他双眼中的血红颜色,也在渐渐消退。
白杨不确定是那颗暗红药丸起了作用,还是铁牛第一次发作将要结束,他只能祈祷是前者。
他扶着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铁牛在床上躺下,铁牛仍旧泛红的眼睛无神地看了他一眼,便蜷缩起身体,仍用手抱着头部。
白杨忙在床沿坐下,安抚地轻拍着铁牛肩膀,直到鼻息微微,铁牛似乎睡着了。
白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上下比那天激斗血狼还要疲乏。
左手的痛楚令他意识到手掌被铁牛咬伤,忙用手电筒照着观看,发现手掌手背分别有两排深深的牙印。
可奇怪的是,这两排牙印咬得如此之深,几乎已将他手掌咬穿,但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掌心掌背已经没再流血,甚至于痛楚也不是特别厉害。
白杨心中惊疑不定,抬起手掌仔细观看。
他闻见一股药香扑鼻而至,随即明白在铁牛咬住他手掌的时候,那颗暗红色的药丸在铁牛嘴里融化,不仅大部分被铁牛吸服,也有一少部分渗进了他的伤口。
换句话说,那颗药丸即便不是解药,也不会是毒药,至少那药丸止血消炎的功效非常显著。
至于铁牛的狂性消退得如此迅速,是不是也跟那颗药丸有关,白杨不敢确定,他只能暗暗祈祷,这颗神奇的药丸,已经将铁牛身上的血狼之毒完全清除。
虽然手掌不再流血,白杨还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关了手电筒,重新挨在铁牛身边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