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玉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谢蘅倒是并不在意她,这女人没文化又心思浅薄,被人一挑唆就上钩,不足为惧。
只是她说的话奇怪,谢蘅忍不住皱了下眉尖:“什么叫侯府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谢老头子不是还活着吗?”
他一头雾水,看得出来谢老爷正值壮年,他是真没考虑过父亲过世之后的事。
或许认为那应该是多年以后发生的事了。
柳月轻轻咳嗽一声道:“回仪如院去,你被关了好几日,该洗漱一下了。”
谢蘅虽然奇怪,但倒是听她的话,点了点头:“好。”
等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柳月让人烧热水,等谢蘅沐浴更衣出来,她给对方倒上一盏热茶,方才娓娓道来。
“当日你被关进大牢,生死未卜,我心中焦急,去求了公公,谁知他却不肯出手救你……”柳月低声道,“我当时火气上头,就跟他打了个赌——你要是能平安无事归来,他就立下字据,将这定阳侯府送给你!”
说着,柳月看向他的神色,知道他最不喜麻烦事,不安道,“你会怪我吗?”
要争这个爵位,就务必要跟柏氏、谢锦苏南玉她们斗个你死我活。
她是为争一口气,但谢蘅若是觉得麻烦,不想跟他们计较,自己这个举动,岂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谢蘅听完,沉吟片刻后,方才缓声道:“我并不想得到这个所谓的爵位,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去世的真相。”
柳月看向他,被他眼底的脆弱刺痛,伸出指尖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一切都过去了。秦夫人病逝的真相……谁会知道呢?”
谢蘅沉声道:“父亲。”
话音落下,只见林妈妈推门而入,上前行礼。
“老爷请二公子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商议。”
柳月就知道是为了那件事情了,担心地看向谢蘅,他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没事。
“就来。”
谢蘅走进书房中,谢老爷果然坐在书案之后,看向这个历练出来的儿子,十分高兴地摸着胡须。
“想不到如此惊险之事,你也能化险为夷,真是天生的福星命!”
谢老爷从前从不会这样和颜悦色地夸奖他。谢蘅想起柳月所说,谢老爷不肯出手救自己这个亲儿子的事,再看向他如今一番做作,只觉得可笑。
“想必你媳妇也跟你说了……”谢老爷接着说下去,他跟柳月打得那个赌是真心的,这偌大的侯府,只有谢蘅来支撑才能屹立不倒,谢锦没那个本事。
“我现在就写下遗书,待我百年之后,定阳侯这个爵位就是你的了。”
说着,谢老爷吩咐人取纸笔来,一回头却见他一脸冷淡,不由得皱眉。
“怎么?你还不高兴?”谢老爷心中不悦,他身居高位多年,最不喜人忤逆他,不由得厉声道,“你可知道,这个侯爵之位,有多少人战死沙场、出生入死都得不到!”
“而你只因为是我的儿子,我写几个字,这份荣光就落到你头上了……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谢蘅最不喜欢他拿腔拿调的架势,谢老爷从前觉得他没用,就拿他当根野草,如今发觉他有点本事,就扮起高高在上的慈父了。
“是吗?原来父亲还记得我是你的儿子……”
谢老爷才提笔写下一个字,就被他这话的不屑气得扔了过来:“留神你是在跟谁说话!”
谢蘅结结实实地挨了狼毫笔打中了额角,很快泛起红肿。
他并不在意,看向谢老爷:“父亲连亲儿子都可以放弃,让我更加疑心了……我母亲当年的死因,究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