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起来听得清楚些?”
祁欢手掌撑地坐起来,声音艰涩发问:“你刚才说的世子归国,沈宣亲自操持是什么意思?”
见祁欢是这反应,男人稍愣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兴致盎然,“看来脑袋确实坏了。”
他故作可惜,“我手底下的人真是的,下手没个轻重,别是给你下的那寒心毒,毒坏脑子了吧?”
听他一通自言自语,祁欢已猜出大半。
看来他重生的这具身体不是什么普通乞丐,身体这么孱弱,应该和男人说的下毒有关。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祁欢脸上显得平静。
他不愿动怒惹不必要的麻烦,只要能从这里出去什么都好。
“很简单,祁一,我要你成为我。”男人嗤笑一声,取下自己的面具。
祁欢眸中露出惊骇的神色,他看到了什么,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说他重生的这具身体已经有七分和他相似,那么眼前这个人,和他相似之处,达到了十分,就连他额角的一处旧伤也处理得相当到位,只是一双眼睛,形似而神不似,不过已经很难得了。
为什么他叫自己祁一?这具身体的名字叫祁一吗?
男人似乎很满意祁欢的震惊,他打开牢笼,阴恻一笑,掰开祁欢的嘴喂下两粒丹丸。
“或者说,不是成为我,而是成为青国世子祁欢。”
“咳咳——”祁欢被呛得脸色有些难看:“你刚才给我喂了什么?”
“不过是寒心毒的解药和无骨丹的丹丸,解药可以让你暂缓发作,无骨丹则会瘫软几个小时口不能言。”
男人拍拍手上的灰尘,下一刻嘴角勾起嘲弄。
“听说沈宣对祁欢恨之入骨,见一个假扮他的就要杀一个,这次归国仪式只要你帮我糊弄住他,我会给你解药,放你离开。”
“来人, 给他改面,易容。”
男人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出了监牢。
祁欢很快明白过来,沈宣要出现在世子归国仪式上,看来靖国和青国这场质子归国的闹剧,里边儿不知道有多少猫腻。
沈宣一向洞察先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假扮他的人,面具人是在拿自己试探沈宣的底线。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他心中不解,沈宣不在稷下学宫待着,跑质子归国的仪式上来做什么,而且听那意思,仪式还是沈宣主持的。
祁欢眼前浮现出那个青衫浸血,满面阎罗的少年身影,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十年前沈宣没有放过他和长姐,十年后还不知当如何……
而他记忆中的沈宣,着一身墨绿青衫,站到了崤山山门前。
崤山北起落禾山脉,南至皖南平原,东西横跨淮江。
淮江江面最宽处宽上百里,其间江面水汽升腾,雾霭森森。
再往上便是恢弘的崤山,整座山终年云遮雾绕,山下设有奇门八卦,除进山口不得上,山上有座庆俸观,殿宇轩昂,是中洲之上最大的庙观。
陶唐低头站在沈宣身后,面上有些羞愧,抱拳对自家主子道:“主子,属下等……被崤山守山人拦下来了……"
回禀之间自然还有他等武功不济,没能打进去的自责。
沈宣目光淡淡,做起事来却只四个字——简单粗暴。
“告诉庆俸观的人,不出来迎我,今日就放火烧山。”
沈丞相的狂,旁人看不懂,不代表庆俸观那些老头也不明晓。
一听山门童子说沈宣要放火烧山,庆俸观观主提起两条腿就从观里往半山腰跑。
白发白眉兼白须,童颜肤色如玉脂。观主年已一百又十七龄,道号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