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听闻此话,抬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赵宗全。
致仕?
从庆历七年开始算起,自己已经为相十四年之久,除了皇佑三年自己大权旁落之外,其余时间自己在朝堂之上可谓是屹立不倒!
自己如今又与储君交好,并且主考了科举,只要再过几年,在我的运作之下,这朝堂之上很快就会被我的人给充斥!
到时候...
如此大好未来就在眼前,自己怎么能现在就致仕?
况且这赵宗全怎么敢的!
本朝祖训,刑不上大夫,他居然敢在朝堂之上说要杀我?
这话传出去,那整个大宋的文官一定会人人自危,他难道不怕吗!
对,他一定是在吓我!
呵呵,本官在官场上纵横几十年,岂会被这话给吓到!
想到这里,文彦博心里有了底气,也不跪着了,而且站起身来,大笑一声,对赵宗全拱了下手:“陛下所言差矣,当今朝堂危机四伏,陛下登基时间不长,按照先帝遗诏,臣现在还不能致仕!
更何况,按照我朝祖训所言,刑不上大夫,你,不能杀我!”
“刑不上大夫?”赵宗全嘴里念叨着这话,突然轻笑一声。
对文彦博道:“文相公学识渊博,定是知道这话是出自那里,是什么意思,你如今既然说这是祖训,之前的意思我们就暂且不谈...
朕现在要问问你,本朝定下这个规矩的人是谁?”
文彦博昂首道:“太祖皇帝!”
宋太祖赵匡胤于祖庙中立下石碑,上言: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子孙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赵宗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后面色一冷,对文彦博冷笑道:“那朕问你,太祖皇帝杀过文官吗?”
文彦博顿时卡壳,太祖皇帝杀过文官吗,这当然杀过...
而且不光杀过,腰斩于市井之上的也不是个例。
绞尽脑汁,文彦博结结巴巴的反驳道:“这...这不能说明什么,太...太祖杀文官后才在...才在祖庙立碑,所以...”
不等文彦博说完,赵宗全上前一步,冷着脸问道:“那太宗皇帝杀过文官吗!”
文彦博刚刚才擦拭掉的冷汗顿时又冒了出来,太宗皇帝也杀过,不光杀过,还是当堂杖毙...
不等文彦博说话,赵宗全又上前一步,重新站在文彦博面前,平淡道:“真宗皇帝杀过文官吗!”
文彦博吓的后退两步,脚下一绊,踉跄的倒在地上。
半晌,文彦博慌忙起身,跪在地上对赵宗全道:“先帝在位三四十年,在位期间可是从来都没有杀过文官,所以陛下您也不...”
赵宗全听闻此话,不等文彦博说完,上前一个窝心脚就揣在了文彦博身上,而后指着文彦博怒声道:“朕不是先帝!”
众文官见此赵宗全如此,也是吓了一跳,纷纷跪下拱手道:“陛下息怒...”
赵宗全听闻此话,转身走到了龙椅旁,而后扫视了一眼众文官,坐在龙椅上开口道:“先帝仁善,不忍杀士大夫,所以就将你们养成了如今这个性子...
朕最后一次告诉你们,大宋的天变了,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朕,不是先帝!”
百官听闻此话,跪伏,不敢言语。
赵宗全看着大殿中的百官,心里极为舒爽,仿佛将来汴京这一年多的苦闷全都发泄了出去。
看了眼倒在地上抱着胸口不断哀嚎的文彦博,赵宗全眼中凶光一闪,沉吟道:“文彦博...”
话刚开口,韩章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