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虽说官……虽说赵宋官家可能确实在南面八公山,但北面下蔡城内渡被烧掉,双方只能靠信使简单往来,所以寻常下蔡城士卒未必肯信赵宋官家还在此处,何不趁城内人心浮动之时,伪作书信、布告,就说赵宋官家确实跑了,只有一面龙纛在此做样子哄骗他们,然后让刚刚那赵球赵……赵太尉带入城中,以动摇张俊决心?”
“赵球就算了。”金兀术若有所思。“因为张俊一个领着万人的将军,这种事情信与不信全看他自己,倒是城中士卒那里可以一试……这主意不错,升你为我幕下参军,去做此事!”
“谢过四太子恩典!”此人兴奋一时,赶紧下马俯首行礼,然后又匆匆上马而去。
此人再走,兀术复又巡视了一遭,除了继续敦促人驱赶周边汉人百姓过来伐木做工外,复又下令分出三个精锐猛安(千夫队、千夫长)……一支往北面扫荡,乃是要与之前济州方向的那支兵马取得联系,打通后路之意;另外两支则是一支沿淮河向东,一支绕过下蔡城渡过淝水,乃是要沿途收集船只,寻找合适渡口,打探军情之意。
这些都是一个军事统帅的本分,当然毋庸置疑。
而下达了这些命令后,饶是金兀术志气满满,却也无事可做,便干脆与两位万夫长一起回营去了。但不等他回到军寨,二次入城的赵球便复又折返。
“张俊条件不改,其意甚坚?”
这次轮到金兀术微微蹙眉了,而这位四太子在寨门前望着不远处的下蔡坚城驻马思索了许久后,却又忍不住询问起了对方的看法。“你是张俊的故人,你说他的话可信吗?既然要降,为何敢跟俺如此讨价还价?”
“末将觉得可信。”犹豫了一下,这赵球方才咬牙言道。“好教四太子知道,这张伯英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出了名的贪财,他这人贪财的名声,从凤翔府到太原府,从京东到这淮上,恐怕无人不知。而且这次他还说了……”
“说什么?”
“他说赵宋官家其实对他不薄,若不是刘光世烧了内渡,下蔡成了孤城,他是不会降的,但眼下局势如此,真要是被逼无奈做了降人,他也不准备再领兵对抗赵宋官家……所以,城中他本部一万余众,外加一万本地寿州精壮民夫,还有七八千跟着刘光世逃来的京东西路的溃兵,合计三万人,粮秣无数,披甲者七千,他全都可以交出来!只求一个关西老家的知县、通判,让他做个富家翁便可……”
“俺懂他意思了,这笔钱不光是买他,还是买他的兵马,是这意思吗?”金兀术一时兴致盎然。
“是这意思。”赵球满头大汗,继续在马下辛苦言道。“而且他还说了……”
“你就不能一次说完?”金兀术尚未开口,旁边跟着回来的另一位万夫长讹鲁补便已经气急败坏了。
“赶紧说!”兴奋之下的金兀术也连连催促。
“张伯英还说,他知道四太子军中是一定有这么一笔钱的,金银都有,他开的价不是虚开的,还请四太子略微展示诚意……”
“胡扯!”金兀术当即在马上呵斥。“俺一路追着刘光世过来,都不来得及沿途搜刮,哪来的这么多金银,便是泰山北面有,此时来得及送来吗?”
赵球欲言又止。
“说话!”讹鲁补彻底气急,直接一鞭子抽到了赵球的头盔上。
赵球赶紧俯首咬牙言道“张伯英说,刘光世绝对有这笔钱!刘光世素来的规矩,就是金银自存,铜钱赏赐下去,这笔钱此时必然被四太子所获!”
金兀术和讹鲁补、阿里三人各自对视一番,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事情的真相被张俊说中了!
而当日晚间,军中三位女真贵人仔细商量了一番后,却是派赵球连夜入城,算是原则上答应了对方。
之所以如此,原因众多